李香君忙施禮,"見過平西伯。”

被稱為平西伯男人,緩緩坐在凳子上,李香君忙 上前倒茶,在給平西伯倒茶的同時,不由看向了玉樹 臨風的公子。

"不要緊。"玉樹臨風的公子也端起一茶杯,緩緩 抿了一口,"雖然沒能和左夢庚見上,但知道他對朱 慈睿的態度即可。”

被稱平西伯的男人,將茶盞放下,淡淡道:"左 良玉一死,怕是會大亂,倒是有些麻煩。”

獨臂女子冷哼了一聲,不屑道:“那左夢庚就是 —個廢物。

"也不能那麼說,這左夢庚威望不足也是沒辦 法。”稱作平西伯的男子說著又抿了一口茶,"那朱慈 睿的火器確實厲害,即便是收攏了左良玉的大軍也沒 甚把握。”

獨臂女子眼中綻起一抹怨毒和恨意,"左良玉一 死,左羨梅必然回來奔喪,到時擒住這左羨梅,可以 要挾那狗太子用製造火器的技術來換。”

“夢庚啊!"

"太子,少爺這就來了。”

"羨梅呢,羨梅回來了嗎?”

"太子,已經給小姐送信了。”

老管家邊安慰著,邊偷偷抹淚,瞧著病床上面色 枯黃,骨瘦如柴的老爺,老管家心裡也是陣陣心酸。

老爺戎馬一生,晚年卻落得如此淒涼。

昏昏沉沉的左良玉,忽然又有幾分清醒,抬手哆 哆嗦嗦指了指,“將那匣子拿過來。”

老管家忙將放在桌上的匣子捧過來放在床邊,左 良玉用手緩緩撫摸著,似乎安心了一些,卻又有更多 的不放心。

"羨梅孤倒是不擔心,羨梅貪玩,心機不重,不會想著去爭寵,齊太身邊的女人也沒有悍妒之婦。而 齊太外表看似荒唐,偏離世俗,其實心細如髮,目光 長遠,是位有雄才大略之人,更不會和一個小女子計 較。”

"孤最擔憂的還是夢庚啊......”

老管家忙道:"少爺也是十分聽話的。”

"聽話?”左良玉輕輕嘆息了一聲,“這也是孤最擔 心的,聽話的孩子,父母在時是好孩子......”

說著又緩緩長嘆了一聲,眼睛也隨著閉了起來。

老管家不敢打擾,緩緩退到一邊,望了望天色, 已是近黃昏。

左良玉閉著眼睛邊歇著氣力,邊斷斷續續的回憶 著自己的一生,崇禎元年,寧遠兵變,他因此事丟了 官職,崇禎三年,又重新啟用,崇禎四年,松山、杏 山下和後金作戰,功勞第一崇禎十一年,許州兵 變,家眷全部慘遭殺害,崇禎十三年,川陝交界大敗 張獻忠……

不多時,外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父太”

老管家忙開啟門,"少爺。”

左夢庚匆匆進了房門,向床前走去,老管家瞧了 一眼,心裡輕嘆了一聲,從外邊小心的將門帶上。

"父太,上午還是好好的,這怎麼又 .....”

左良玉抬了抬手,止住兒子的話,他能感到自己 時間不多了,若不是有太多的放不下,再加上身子已 受不顛簸,在接到女兒和齊太的信後,他倒不在意去 福州去休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