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桃則帶著東榮和小傢伙們留在院子裡烤雞,東榮中午一共抓了三隻雞,烤了兩隻,剩下的一隻也一起殺了,晚上埋在雪裡先凍著,留著明天煲湯,做栗子雞吃。

“是的,小公子我們都收拾好了,這是我們各家湊的一些糧食,也不值啥錢,只是想感謝一下恩人的恩情,還請小公子一定得收下。”說著,他就遞過來一個包裹。

裡面大部分都是些紅薯幹,還有一包米和一包面,大概加起來有十斤的樣子,都是精細糧,估計都是六戶人家一起湊的,才有這麼多,他們平時估計吃的都是粗糧。

這些人是懂得感恩的。

魏景原本不打算收下,畢竟他們現在不缺糧食,可男子和那些人一直都不肯拿回去,推辭不過,為了讓他們能夠安心住下,魏景也只好收下了。

據男子所說,他們大概看了一下剩下的三間窯洞,除了魏景他們現在住的第三間,最大的那間,一共有五間房,就給了其中的三戶人家來住,其中兩戶人家人口比較多,都有五六口人,分別住了兩間房。

剩下的那間是個兩兄弟在住,哥哥叫阿華,弟弟叫小松,哥哥十四,弟弟才九歲,他們的家人在來的路上都死了。

男子他們一家選擇了挨著姜桃他們隔壁的那間,第四間,那裡有三間房,兩間他們一家人住,他們夫妻住一間,兒子和女兒一間。

兒子和女兒都有些大了,按理說不適合再住一個屋了,不過也沒辦法,到時候用木板把坑隔開,到時候一人睡一邊,其實也不影響。

至於他娘,他們的房間和姜桃他們現在住的那間一樣,帶了一個小房間,只不過沒盤坑,但盤張坑對於他們來說,不是什麼大問題。

到時候叫上大傢伙們一起,只需要兩天時間,就能把坑弄好,這幾天娘就先和女兒睡,大孫子就跟著他和媳婦睡。

還剩下的一間房,則是一對爺孫在住,老人姓顧,村裡人都叫他老顧頭,可他其實也才五十出頭,是村裡有名的木匠。

命很苦,青年喪了妻,沒有再娶,一個人好不容易把唯一的兒子拉扯大,給娶了妻和生了孩子。

卻沒想到,前幾年兒子也死了,兒媳婦當時懷了七個多月的身孕,一下子受了刺激,不小心早產了,最後難產孩子生不下來,和肚子裡的孩子一起去了。

最後只留下了才七八歲大的孫子,叫顧喜寶,養著孫子,要不是他會些木匠活,才能偶爾得幾口飯吃,但也只能顧著些溫飽而已。

剩下的最小的那間,第二間,則是給了李大娘一家住,她三年前沒了丈夫,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

只有兩個房間,兩個兒子一間,她帶著女兒兩人住一間,也差不多剛剛好。

她大兒子已經快滿十九了,叫蘇大山,原本兩年前已經定了親,是隔壁村的,可沒想到會發生災荒,那家人早就不知逃到哪去了,親事也只能暫時擱置了。

小兒子蘇小山今年剛滿十六,小女兒蘇小小今年五歲,從出生開始,右臉上就帶著一大塊紅色的胎記,從小就不怎麼愛說話。

三年前丈夫去世,家裡一下子就沒了頂樑柱,無疑天都要塌了。

要不是因為兩個兒子也慢慢大了,在加上村裡人時不時的搭把手,幫襯一下,不然她帶著兩個兒子和才兩三歲大的女兒,日子可想而知,可能都是過不下去的。

不過除了男子他娘那間房沒坑,另外一位住在第一間窯洞的那家人也沒有,姓林,男主人叫林寶山,一共有六口人,他們兩夫妻,一個女兒和一個兒子,加上兒媳婦和一個剛一歲多的孫女。

兩間房根本住不下,還得把兩個房間都隔開,才勉強夠住,不過現在能有住的地方就不錯了,大家都不挑。

大不了等過完了年,明年開春,再多建兩間房,今年就先湊合著住吧。

還有另外一家,也是和他們住一起的,也姓林,是本家兄弟來著,叫林水生,是一對夫妻,帶著大女兒和小兒子,女兒還帶著外孫子,都跟著一起來了。

女兒頭三年就已經嫁了,嫁給了隔壁張家村的一戶人家,今年二月份剛懷的孕,可沒想到這家人盡是一些狼心狗肺的蠢東西,眼不僅瞎了心還狠,那老婆子之前不知道打哪聽說的,說她女兒的肚子這麼尖,還愛吃辣的,一定得是個閨女。

雖說都是胡說八道,可架不住那老婆子就信了,準備逃荒的時候一個勁的攛掇她兒子,讓他把他媳婦給丟下,不然就趕回她孃家去。

起初那男人還不願意,不說當初娶春香的時候,是他自個看上也願意的,更何況媳婦肚子裡現在還懷著他孩子呢?

可架不住他娘在耳邊一直唸叨,還說這一胎一定是個女娃,他們還要逃荒,帶在路上養著也是浪費糧食,女娃養大了又不能傳宗接代。

何況丟下了春香,以後又不是娶不到媳婦兒,等過兩年災荒過去,年景變好了,再給他娶個黃花大閨女,生兒子不容易,媳婦還不好找嗎?

她娘一個勁地慫恿他,他耳根子本來就軟,性子還有些懦弱,平時不是聽老孃就是聽媳婦的,最後還是同意了。

他們說的時候是躲在房間裡偷偷說的,但架不住被春香出來上茅廁剛好聽到了,懷孕的人本來就尿多,一天不知道得上多少趟廁所。

春香性格也是個剛烈的,受不了這種侮辱,根本不給他們開口的機會,當時就衝進去跟他們大吵了一架。

走的時候,還讓那男人給她寫了一封和離書,那家人都沒人會讀書寫字,最後還是叫村裡的老秀才幫忙寫的,來不及去縣城,只讓村長給蓋了個章。

本來那老婆子是不願意的,一個勁的坐在地上撒潑哭鬧,說要想走可以,只能讓他兒子休了她,哪有和離的。

可春香卻不怕,對著那老婆子說道:“不寫和離書也行,她就一直跟著他們走,還有她的陪嫁,當初她嫁過來,可是帶了差不多整整十兩銀子,如今全被他們給收刮的差不多了,大不了就去報官,看最後誰能好。”

她態度強硬,一副絲毫不服軟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