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以前也在家做飯,但不知道為什麼最近阿姐做的東西就格外的好吃,包括那些豬油渣包子,真的是太美味了。

姜桃心想,那都是因為她在現代喜歡搗鼓美食,是個平平無奇的美食博主,現在也只不過是發揮了三分實力罷了。

魏景也沒想到,那看著乾乾瘦瘦,像從來沒吃飽過飯的小丫頭,做的飯卻還挺好吃的。

想到這,魏景更堅定的心中的決定。

此時那老婦也慢慢的醒了過來,姜桃將剛剛剩下的那一碗粥遞給魏景,可老婦卻只勉強吃了幾口,喝了點熱水,就吃不下去了。

魏景見此,焦急的不行,可就算他再有辦法,此時也無計可施。而且在這荒山野嶺,連大夫都找不到一個,而之前備好的藥丸,好像也都不頂用,這會兒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嬤嬤娘難受,卻無能為力。

此時,外面又開始下起了雨,加上寒冷的北風嗚嗚的做響,手都好像冷的快凍住了一般,剛轉過頭,卻突然發現那老婦噗的一聲吐了一口血。

姜桃心砰的一跳,轉頭看向了魏景,而此時魏景也瞧見了嬤嬤的情況,姜桃覺得這老婦可能是活不成了,不說她身體本就不好,現在又加上吐血。

這種情況,本就十分兇險,更不用說現在還是在這個荒山野嶺,連個大夫都找不到的情況下。

雖說,姜桃之前為了荒野求生,有特地學習了一些辨識草藥的相關知識,但也只限於尋常的頭疼腦熱和一些小傷口的簡單處理,像眼前的這種情況,她並不是專業學醫的,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所以根本應付不了。

魏景看著血,臉一下子就嚇的雪白,抱著嬤嬤就痛哭了起來,那老婦卻像是鬆了一口氣,撫摸著魏景單薄的後背,輕聲說道:“景哥兒,別怕,老奴這個身子早就不中用了,早早的去了,也免得拖累了你。”

魏景沒回答,可那眼淚卻流個不停。

“只是,景哥兒,老奴走之後,你一定要好好的活著,也別再回魏家了,那就是個吃人的魔窟。”那老婦還在說著什麼,大概是一些不放心的話。

“嬤嬤,您別費心這些了,您先躺著,好好休息一下,等您身體養好了,我再帶您一起走。”

“不行,你趕緊走,要是那些人又返回來,你獨自一人怎麼辦?”那老婦猛的拔高了聲音,著急的反駁,情急之下,又激烈的咳嗽的起來。

見嬤嬤這樣,魏景心中越發難過,眼睛又紅又酸,但還是執拗的說道:“不行,我怎會丟下您一個人,你別擔心我,您趕緊好起來,到時我們一起走。”

老婦聞言哽咽了好一會兒,她就是因為放不下景哥兒一人,才苦苦支撐到現在,要不早就在半個月前隨小姐一起去了。

而那魏家又是那般狠心,景哥兒以後一人可怎麼辦啊。

當初小姐就不該心慈手軟,若早知今天這種局面,就應該早些籌謀,要不然,他們也不會落到如今這個地步,還得靠一個小丫頭的搭救。

可她卻知道,如今自己身體是真的不行了,雖然用藥吊著,但內裡早已是破敗不堪,只是可憐了她的景哥兒,還是一個半大小子,沒了她在旁邊照顧,今後一個人可該如何過活。

她還沒來得及以後替小姐看景哥兒成親生子和和美美呢。

“景哥兒,小姐,是小姐,老奴,老奴要去陪你母親了。”

那老婦突然激動起來,眼睛盯著門口,手直直的往前伸著。

魏景見嬤嬤臉上突然煥發的光彩,心裡一突,意識到是迴光返照,心口一痛,眼淚馬上又湧了出來。

他知道嬤嬤這是已經不行了。

直到那老婦慢慢合上了眼,不知過了多久,等那老婦的手都慢慢變涼了,可魏景還是卻如同一尊雕像,渾然不覺的直挺挺的跪在那一動不動,如同丟了魂一般。

姜桃過去用手往鼻子下探了探,那老婦已經沒氣了,而此時的姜桃,眼前也氤氳了一片霧氣,虎子早已在一旁低聲啜泣了起來。

姜桃默默在旁邊陪他哭了許久,外面天色漸暗,如同浸了墨般沉寂,寒風一吹,外面呼呼作響,山洞裡添了幾分沉重和壓抑。

虎子早已哭累的睡在了一旁,過了許久,直到姜桃感覺腿都有些僵了,才慢慢的撐起來,安慰的說道:“魏景,起來吧,嬤嬤已經走了。”

魏景好似剛從夢中覺醒,看了看姜桃,再看看懷裡的嬤嬤,一下子就歪倒了身子,趴在嬤嬤的屍體上嗚嗚的慟哭了起來。

他沒想到,就算自己再重活一次,不僅沒來得及救母親,現在,就連嬤嬤也同樣離他而去了。

這一夜,姜桃陪著魏景怔怔然的坐到了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