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桑德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檔案室,而伯恩則一直坐在沙發裡沒有離開。過了大約一刻鐘,他的秘書快步走進了檔案室裡。

“杜桑德調動的所有資源,我都要第一時間知道。我要知道他調動資源去調查了什麼,並且要知道調查的具體結果。”伯恩的臉如同被海水封凍起了的鉛板,“讓反諜部的人接管樞密院護衛的一切工作,從現在開始,所有對侯爵、議長閣下以及司令閣下的護衛工作和方案必須由向我提前報備。”

“是,局長。”秘書先生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然後提議道,“需不需要對勳爵先生的通訊進行監控或者準備遮蔽?”

“我現在就希望他把這份情報送出去。”伯恩眯起了眼睛,“我要看看,自己培養了四年的情報分析員究竟是忠於帝國,還是忠於自己的職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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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桑德心事重重的回到了自己在下議院的辦公室內。他推掉了自己原本預定在今天的所有工作,然後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開始冥思苦想。

情況不太妙。

拉法耶特侯爵不知道到底幹了些什麼,但有一點毫無疑問——伯恩開始對侯爵先生起了疑心。這很不好,非常不好。

伯恩是個疑心很重的人,這意味著他在現在的崗位上會幹的很好。但他同時還是一個非常執著於答案的人——上一次他產生好奇時,甚至直接把自己扣為人質觀察起了自己父母的反應。

這人不按常理出牌。

讓自己去主持對拉法耶特侯的審查工作,甚至給了自己一封授權調動整個紐薩爾紋章管理處的資源,這個訊號讓杜桑德非常警惕。

伯恩究竟希望得到一個什麼樣的答案呢?

情報工作中有一項非常重要的守則——永遠不要讓情報分析人員去搜集並分析一件指揮者已經確信了的事情。

情報的蒐集和分析,本質上就像是一個玩拼圖的遊戲。只不過這副拼圖的每一個碎片都需要親手去找出來,並且在沒有任何參照的情況下,把這一堆碎片拼湊起來。

這樣的現實決定了情報分析這個行業產出結果的“不確定性”。就像盲人摸象一樣,幾乎不可能有什麼情報組織能夠依靠情報分析,就徹底搞清楚事情的原委。

這一條訊息伯恩肯定比杜桑德更清楚——這條守則就是伯恩親自教授給杜桑德的。

那麼,伯恩先生的命令本質上就等於是一個暗示。他希望杜桑德用情報來證實一個他的猜想……但這個猜想到底是什麼?

杜桑德正在沉思,而安德羅妮則端著一杯草藥茶走進了自己秘書的辦公室裡。

“我聽說,伯恩專門找你去了一趟紋章管理處?有什麼事兒麼?”安德羅妮非常自然的坐了下來,然後詢問道,“是聯邦情報的事兒?”

“是。”杜桑德點了點頭,“情報需要一些核實,局長也很重視這件事兒。”

他撒謊了。

杜桑德非常清楚,伯恩是個疑心極重的人。不論伯恩本人的猜想究竟是什麼,只要他知道了自己向外、尤其是向安德羅妮透露了工作內容……只怕下一秒鐘,杜桑德就得直接面對來自紋章管理處的怒火,然後啟用逃跑路線去星海聯邦避難。

他必須把這個訊息瞞下來,然後尋找一個能夠保證拉法耶特侯和安德羅妮……以及自己和父親安全的方法。

“但願那上面說的不是真的。”安德羅妮又喝了一口草藥茶,然後嘆氣道,“一旦戰爭波及到了紐薩爾,恐怕會有很多人在同盟人打過來之前,就因為失業先丟掉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