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莊園裡的生活原本是挺枯燥的,如果父親沒有回來的話,家裡的日常就只是杜桑德睡覺吃飯學習,母親睡覺吃飯開茶話會。其他的貴族似乎還有騎馬和打獵之類消磨時間的活動方式,但杜桑德不太喜歡。

比起用獵狗和槍支去圍殺動物,他更喜歡找個靶子,一槍一槍的打靶玩——哪個男生能夠拒絕一把單動式步槍和全銅子彈擊中五十米外目標的樂趣呢?

反正上輩子軍訓的時候,杜桑德才第一次摸到真槍。前後一共就開了三槍,這離過癮還早著呢。

從羅森公司嶄新的庫存裡搞來一把步槍外加五百發子彈,杜桑德在莊園東北角設立了一個小靶場。閒著沒事兒就去練練打靶玩一玩——感覺人生一下就充實了很多。

羅森是個非常靠譜的人,杜桑德回家打靶玩的第三天下午,一輛出租馬車就停在了莊園門口。還是穿著以前那套衣服的羅森下了車,看著關閉的大門急得跺腳。可跺腳歸跺腳,男爵家的莊園他就是進不去。

門口的護衛看到了羅森,本來想把人從大門口驅逐開。但剛一開門,他就聽到了羅森的喊聲,“我是託德先生的朋友,我有急事需要見他——尊敬的先生,請您通報一聲,讓他趕緊來見我。”

羅森一邊說著,一邊遞上了自己的名片。和名片一起塞到護衛手裡的,還有一張一金鎊的鈔票。

用一金鎊來做賄賂,這可是罕見的大手筆。護衛不敢怠慢,於是連忙叫來了託德。

“是你?”託德有些驚訝的看著羅森,“你怎麼過來了?”

“老爺讓我打探的事情有訊息了,而且……訊息很要命。”羅森在“要命”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然後壓低聲音道,“恩里科老大背後的貴族有動作,我擔心他們想報復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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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里科背後的人是個貴族?”杜桑德在靶場見到了行色匆匆的羅森和託德,並且從羅森嘴裡聽到了自己最不想聽到的那個訊息,“是什麼人?”

“哈羅德勳爵,就是之前向我父親下訂單的那位貴族老爺。”羅森的臉色非常難看,他艱難道,“哈羅德勳爵的訂單我們到現在都還沒有完成,昨天我上門的時候,勳爵老爺的管家直接拒絕了我們的協商請求,而且……而且……”

“不要在這麼重要的地方結巴。”杜桑德催促道,“而且什麼?”

“而且管家還說,哈羅德勳爵已經知道了是您的護衛主導的行動。哈羅德勳爵會在適當的時候來和您‘問好’的。”羅森臉色難看,身體也隱約有些發抖,“管家說,哈羅德勳爵在您‘插手’之後,損失了幾千金鎊。”

杜桑德皺起了眉頭。

平心而論,他仍然不覺得一位勳爵就敢向男爵獨子呲牙。損失已經造成,向自己報復於事無補。

更何況護衛們雖然辦事有些粗暴,但至少是佔理的。這位哈羅德勳爵應該是個聰明人,為了不可能挽回的幾千金鎊損失,再得罪男爵一家?能把“生意”做的這麼大的勳爵,總不至於愚蠢到這種地步吧?

但是幾千金鎊……這個損失額度確實已經到了能讓人腦子糊塗的地步。杜桑德沉吟片刻,覺得還是有必要去和母親溝通一下。

“你跟我一起走。”退出了槍膛裡的子彈,杜桑德把步槍扔到了託德懷裡,他對羅森說道,“如果對方是一位勳爵,那我就得認真對待一些。你跟我一起去見母親,把事情經過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