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尖上的墨珠子掉落下來,在摺子上暈出一個濃黑的圓。

陸文清臉色白了白,將筆放在一旁:“你說什麼?”

他難得失態,深野將頭低的不能在低:“回稟大人,屬下說的句句屬實。”

閉了閉眼睛,陸文清道:“繼續說下去。”

“顏將軍沒拒絕……但也沒同意,除此之外,紅樓那裡沒其他線索了。”

“嗯。”沉悶的應了一聲,陸文清重新拿起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深野點頭,應道:“是。”

可要出門了,他又回頭,滿臉糾結,十分拿不準的問:“主子,如果顏將軍真替紅詡贖身,我們讓紅樓那邊放人嗎?”

又一個摺子作廢。

陸文清面不改色的將那隻不好用的筆扔在一邊:“為什麼不放?”

他眼睫低垂,讓人看不出其中起伏波瀾,只有聲音比平時更冷一些:“能在她身邊安插人手,有益無弊。”

“是。”深夜領命去了。

不多時,在紅樓裡舒服靠著的顏兮聽見類在腦海中彙報:【主攻略物件陸文清,好感值下降三十。】

顏兮:……?

【他是反射弧長,還是愛記仇?】類替顏兮碎碎念:【怎麼不見面也在扣分?】

顏兮捏了捏指節,若有所思。

原身是一個非常正派的人,即便那頭元和已經和竹子毫無章法的抱在一起了,顏兮和紅詡這邊也還隔著個阿紅的距離。

“起來歇一會兒罷。”她思量片刻,抬手將紅詡叫到身前:“你琴技不錯,平日裡沒少練吧?”

“回客的話,奴愛琴,喜歡在這上花時間。”紅詡緩步走到顏兮身邊,為她倒酒。

他年紀不大,巴掌大的一張小臉,漂漂亮亮的連斑都找不出來一顆。

玉一般的手指,也修長美好,讓人挑不出毛病,現下因長時間彈琴,他的指尖微微泛紅,端起白瓷杯,遞給顏兮時,臉上的神情說不出的惹人憐惜。

顏兮就著他的手喝了兩杯。

紅詡長而捲翹的黑睫,輕輕掀起往竹子和元和那瞄了一眼,低著聲音,糯糯的問:“客,同我去我房裡坐坐嗎?”

手背一翻,顏兮將紅詡一隻手抓過來,在他指腹上輕輕捏了兩下:“不疼了?”

沒由來的一愣,紅詡躊躇片刻:“不痛的。”

半醉的元和見狀,揉揉眼睛,一幅痴呆樣:“我沒看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