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傍晚,日落斜山。

搖搖欲墜的暗紅昏日斜掛山邊。

那半遮半露出的日身,透著點點暮氣。

恍如一個無精打采的人,半依著山腰穩定自己搖墜的身形。

淡色金芒散落林間。

一束束如流金般的殘陽,落在了帳篷、溪流、教堂上。

光芒如水,遇縫而入。

此刻,一道殘陽流轉入了教堂二樓的縫隙,照在了那撐起骨架的橫樑上。

點點金輝裹挾著光塵灑落至下方,那充斥著凝重氣氛的長桌上。

“佐爾大人,契約文書上的條例已經很清晰明瞭了,還有什麼需要補充的嗎?”

伊斯特萬把玩著手中的羽毛筆桿,灼灼雙目盯著面露沉思的佐爾。

只要對方簽下這份文書,就會被徹底綁在他伊斯特萬的戰車之上。

但跟那些紀律潰散,只能依靠頭目約束的庫曼人不一樣的是。

軍事貴族出身的佐爾,會完美的按照他的意願去執行命令。

同時也能更好的完成他的戰術佈局。

“沒有了,伊斯特萬大人,這份協議很完美。”

佐爾丟下了羽毛筆,抬起的面龐上有著一抹遮掩不住的笑意。

那是對與未來的可期而喜悅的笑意。

即使這份協議有著種種不完美,甚至還有不少虧得吃。

但佐爾清楚,世界上是沒有完全對自己有利的契約。

除非你佔據了絕對的優勢。

“能讓您這樣的騎士成為我的盟友,實屬我的的榮幸。”

“不過還是要提醒一句,這份報酬是在戰爭獲勝之後,才會實現的,在那之前您可得上心。”

看著佐爾的失態模樣,伊斯特萬無奈的提點了一句。

他可不希望自家這位盟友,在戰爭開啟之前,就開心到瘋掉了。

“這是自然。”

注意到伊斯特萬的眼神,佐爾收斂的笑意,恢復了之前的肅然。

“既然已經簽下文書,我們就該互相透透底了,我的底線您也知道了。”

伊斯特萬將屬於自己的那份文書收入懷中,如此詢問著:

“所以佐爾大人,您所言的哈根家族計程車兵,要多久才能投入這場戰爭?”

對他來說,這點很是重要,關乎到了全域性的佈局、

佐爾收好羊皮文書,思索了片刻道“最多一個月半。”

“失去家族領地的哈根舊部,為了生存只能替其他領主當僱傭兵,所以分的有點散。”

“不過南境自西格蒙斯掃蕩之後,已經沒有了什麼大規模的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