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線宴會大廳的廊道距離其實並不太長。

可是女孩卻走了很久。

她就這麼慢慢在蘇方身邊踱著步,看上去有些悠閒自在。

可是蘇方卻感覺得到她很是不願意回到宴會大廳,就好像宴會大廳是什麼極為恐怖的魔窟或者陰森的牢籠似的。

蘇方不知道她有什麼難言之隱,也並不想知道她有什麼難言之隱。

他就以這女孩步伐跟著這女孩一起走著。

他只是覺得等把這女孩送到宴會大廳,他就解放了。

她做她的貴族小姐,蘇方則努力推翻貴族階級。

從此他們二人再也沒有任何瓜葛。

無論她有什麼難言之隱,在貴族階級被解決後,那些難言之隱也就都能夠跟著被解決了。

可是女孩卻好像不願意這樣,才走到一半她便停了下來。

這讓蘇方有些迷惑。

他還想著等一回到宴會大廳就和女孩分道揚鑣呢。

於是他就輕聲問道:“怎麼了?”

這時候女孩的鼻尖都滲出了汗水,好像再做著什麼艱難的決定。

過了好一會兒她臉色微微發紅地跟蘇方說道:“能牽著我的手嗎?我有些緊張。”

這請求卻讓蘇方有些為難了起來,在他眼中牽手這種事應該是比較親近的人才能做的。

牽不認識的女孩子的手無疑是渣男行徑。

雖然這段日子他確實不斷在向著渣男靠近,而且靠近的速度比星際飛船還要快。

可是他卻不想讓這靠近的速度再加上幾碼。

他還想再掙扎一會兒。

覺得稍微掙扎一會兒說不定就能讓星際飛船換個方向,遠離渣男的範圍了。

可是在看到女孩那有些惶恐而又無助的表情後,他就有些無法拒絕她了。

他知道女孩正在逞強。

她對宴會大廳的某個人或者某件事極為恐懼。

可是她卻正在勉強自己,一步步把自己推向自己所恐懼的東西。

一如他撿到阿一之前的那段日子。

那段日子,他的父母剛剛自殺。

而他為了不回家則整天在街上游蕩。

餓了就去垃圾桶裡撿點東西,渴了就去喝自來水。

累了就在街邊坐一會兒,困了就躺在別人的屋簷下。

就是不願意回家。

因為他一回家就會看到那堆物資。

那堆用他父母屍體換的物資。

在看到那堆物資後,他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父母死亡時的樣子。

他不願意承認自己的父母已經死了,他總覺得只要自己不回家,不去看那堆物資,他的父母就依然活著。

可是最後他還是回了家。

把父母屍體換來的那堆物資吃了個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