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芷汐的長睫輕顫了下。

原來他知道。

所以,他不是如她所想的那般見死不救,而是在他與她第一見面之時,在知曉了她的那難堪的處境之後,就已經默許給了她玉佩,讓她能夠避免先前的困境。

蘇芷汐抬起頭來,朝他翩然一笑,輕聲道:“我捨不得。”

現在的她很狼狽,墨髮散亂,衣衫襤褸,就連那張美豔的臉,也因為捱了打,鬢角微微有些青紫。

但,這依舊不影響她的美。

捨不得。

捨不得什麼?

是捨不得連累的他的名聲,還是捨不得這麼輕易的使用好不容易得來玉佩?

因為他和她都知道,只要玉佩一出,他就必定會收回,不會給她第二次使用的機會。

李彧皺了眉,沉默了片刻之後開口道:“隨你。”

說完這話,他便轉身準備離去。

就在這時,他的衣袖忽然一沉。

李彧皺眉低頭,就見一隻纖纖玉手抓住了他的衣袖。

那玉手很是白嫩,手指纖纖如嫩荑,十指尖如筍,腕似白蓮藕,只是手背上的青紫,看起來很是礙眼。

李彧收回目光回眸望去,眸色微冷:“放開。”

蘇芷汐立刻放開了他的衣袖,美目因為受到了驚嚇微微一縮,然後便蓄滿了水。

她很是無措的看著他,一雙美目眼淚欲落不落:“我能不能,請你幫幫我?”

不是攝政王不是王爺,不是臣女也不是小女子,而是,你和我。

李彧沉了沉眼眸,冷聲吐出兩個字來:“不能。”

說完這話,他絲毫沒有停留,轉身便走。

小全子看了她一眼,低嘆一聲,也急忙跟著離開了。

看著他挺拔的身影消失在了巷子口,蘇芷汐眨了眨眼,任由眼淚滑落。

她不是哭,只是一直眼睛裡的淚水有點多,得一直睜著眼才能欲落不落,輕輕一眨便擠出來罷了。

蘇芷汐捏捏已經被藏在暗袖中的衣袖,大大鬆了口氣。

她沒有騙他,她確實捨不得用這個玉佩,玉佩用一次便會被收走,她必須同要將玉佩用在刀刃上才行。

剛剛若是她真的抵擋不住,她必然會用。

可剛剛那種情況,卻並不是她對付不了的。

她自幼在尼姑庵長大,跟師父們是學過拳腳功夫的,雖說不是什麼高手,但對付一個養尊處優的王得水,還是綽綽有餘。

而她之所以沒有動手,是因為她在賭。

賭他會來救她。

她走之時,院門是開著的,可回來之後,院門卻關了。

這裡正如張氏所言,連下人都不會路過,所以便只有兩種情況,一是他來過又走了,二是他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