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李彧的背影便消失不見。

蘇芷汐腳下一軟,連忙伸手扶住了一旁的柱子,拍了拍胸口,驚魂未定。

說不害怕是假的,畢竟久居高位,習慣掌控生死之人,氣勢威壓皆令人膽寒。

尤其是最後,他回身看過來的那一眼,不怒自威帶著看透一切的瞭然。

若不是腦中已演練過多次這樣的場景,蘇芷汐當場就跪了。

捏了捏袖中的玉佩,她長長鬆了口氣。

沒錯。

今日這般場景,無論是偷取玉佩,還是之後李彧的反應,蘇芷汐已演練過多次。

自從半年前她被接回府,知道張氏與她那便宜父兄,接她回來只是為了用她換取利益之後,她便在思考自己的出路。

她無錢無勢,樣貌身段又太過招搖,私逃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她也想過,直接絞發回無定庵,當個姑子與青燈古佛相伴一生。

可蘇伯府那吃人的架勢,即便她絞了發,恐怕也只會被直接送到男子榻上去。

非但自己逃不掉,還會連累師父們。

與其被他們隨意的賣了,倒不如她自己尋找買主。至於蘇伯府想要的利益,也得她願意給才行!

那正如她那便宜大哥蘇振羽所說,被誰玩不是玩?

攝政王李彧,整個大晉最有權勢的男子,不僅樣貌無雙,就連身邊也足夠乾淨,是整個大晉女子最想嫁的男子,沒有之一。

即便最後她失敗了,她也只是眾多女子中的一個。

至於名聲,她根本不在乎,一個被家人算計,被當成貨物的女子,與命運抗爭還來不及,哪裡還有空在乎那些虛的?

她不想為妾也決不能為妾,旁的貴公子即便自己不在乎權勢,家中也會為他尋一個對仕途有助益的女子為妻,只有李彧不需要。

或許在旁人看來,李彧與她乃是雲泥之別,她有這般想法,委實太過可笑,也太過不自量力。

可李彧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不搏一把,她實在心有不甘。

蘇芷汐深深吸了口氣,又捏了捏袖中的玉佩,唇角微微揚起。

老天還是待她不薄,不是麼?

平復了下心情,蘇芷汐才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走到了屋門前,難怪會撞上李彧。

她轉眸朝屋內看了一眼,只見屋中高座上放著茶水。

蘇芷汐想了想,抬腳入屋,拿起木几上的茶盞,緩緩放到唇邊,朱唇微抿,很快茶盞上便留下了淡淡的口脂印。

嫌棄那口脂印太淡,她又抿了一口,這才滿意的放下茶盞,轉身離去。

春風徐徐,陽光灑落在身上,襯的人暖洋洋的。

長公主坐在院中,與一幫貴婦人說話,今兒個來的人委實有些多,但能與她搭話的,來來回回也就那麼幾個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