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冷杉正待懟過去,可轉念一想,人家阿俊說的也一點沒錯,商戶私下買賣的確是自己管控不到位,反而倒是自己理虧了,只得無奈地鼓著嘴,道:

“我也不是故意的,再說了,這陣子我忙的沒停,偶有疏漏嘛,也在所難免,以後我自會仔細。”

肖寒笑道:“你如今肩負重任,能者多勞,自當辛苦些,知錯就改善莫大焉,回頭哥哥我請你喝酒,這酒一喝,咱們的玉公子又光鮮照人了。”

冷杉拱手道:“好,借哥哥吉言,若沒有別的事,我就先回去了,這兩日忒忙,焦頭爛額,墨然告辭。”

肖寒回禮:“等我喊你來喝酒啊。”

冷杉頭也不回地揮揮手:“好嘞。”

冷杉離去後,肖寒迅即眼中閃出一抹狡黠的光澤,對阿俊說道:“你即刻派人去一趟如意坊,鬧出點動靜來,然後給我弄個人過來。”

阿俊詫異道:“少將軍,你的意思是,想抓一個來問口供?“

肖寒搖了搖頭,輕嘆一聲:“兄弟,沈谷翼還在苗麟手裡呢。”

阿俊頓時明白了,“少將軍,您想用此人換沈谷翼?沈谷翼可是在苗麟手中,而我們若抓了一個人,豈不是打草驚蛇了?”

肖寒嗤笑:“你以為咱們不抓人,他們就相信我們會蠢到一個據點都發現不了?”

“不過這次,我的確是不想打草驚蛇,所以,你們要喬裝去,然後傳出訊息,就說此人自己承認是血奴司的人,然後咱們再去問他們要人。所以,你得抓個有分量的回來。他們既然用陰謀,本將軍給他們來個陽謀。”

阿俊抱拳道:“末將今晚就去砸場子。”

肖寒道:“小魚小蝦本將軍可看不上。”

阿俊:“末將明白。”

……

當晚,阿俊帶著十幾名武功高強的先鋒營士兵,喬裝改扮成幾批闊少和侍從,分頭大搖大擺地進了如意坊。

隨即如意坊中就出演了一場數十名男子為一名舞妓爭風吃醋,大打出手的鬧劇,幾位公子爺甩碟子砸桌子,掄拳頭互毆,只怕事鬧的不夠大,還索性打到了舞臺上,如此大鬧如意坊,坊中管事、夥計均出來勸架,就連賬房都圍了過來。

這十多名男子打紅了眼,也分不清是自己人,是對手,還是勸架的,見人就胡亂一通打,朱巧巧急的跳腳,那中年夥計也不敢憑藉武功去阻攔,免得被人看出端倪,只得站在邊上看著直搖頭,眾人亂成了一鍋粥。

一名年輕男子走出來,對著朱巧巧耳語了幾句,朱巧巧神態極為恭敬地額首稱“是”,隨即走到中年夥計面前說了兩句話,中年夥計看向那年輕男子,眼神亦是恭順,二人隨即急匆匆走了出去。

便在此事,阿俊突然指著那年輕男子,高聲喊道:“就是他,剛才就是他打的我。”

頓時,幾名“闊少”和“侍從”將那年輕男子圍了起來,上去便是一頓胡踢亂揍,拳腳相加,年輕男子有些武功,騰挪跳躍躲避倒也不難,只是,在群毆之中,都亂了套,最後幾乎所有人都指責說是那年輕男子打了自己,結果就變成十幾名男子圍攻那年輕男子,場面混亂倒也十分精彩。

坊內正鬧的兇,便在此時,朱巧巧帶著十數名京城的捕快趕了來,她抬手指著這幫打的不亦樂乎的年輕人,欲哭無淚地道:

“就是他們,就是他們,我的天啊,你們瞧瞧,把我這場子都弄成什麼樣兒了,毀了,全毀了,這還叫我怎麼活啊。”

捕頭一揮手,道:“把他們都給我帶走。”

一群捕快撲了上來,可這幫年輕人還互相攥著衣襟不放手,髮髻凌亂,衣衫破裂,一個個狼狽不堪,早分不出你我他來,有人扯著嗓門高聲呼喊:“我不是,我不是……”

立即有人蓋過他聲音:“就是你,就是你打的我,你別想跑,我要跟你拼命……”

“啊,我是如意坊的人,別打了……”

“打的就是你,還敢胡說八道,你剛才打我哪兒了?啊,我踢死你我……”

聲浪一聲高過一聲,也分不清誰是誰,捕快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拔出刀來,用刀身對著他們的屁股一頓亂拍,高聲呵斥:“不許打架,你還打……都跟我走,快走……”

推推搡搡,將他們一股腦全部帶走。

門外圍觀的人群后, “恰好”路過的肖寒,眼睜睜看著那群狼狽的年輕人被捕快帶走,唇邊露出一絲笑意,隨即退後兩步,隱沒在越聚越多的人潮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