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商齊夫人驚得目瞪口呆。果然,在遠處大路上,婧兒帶著眾士兵正向她們這邊走來。商齊夫人震驚不已,她抬頭看看山坡,再看看婧兒,心中滿是不解,明明看著她們上山的,怎麼從前面大路上出現了?

商齊夫人忙驅馬趕了上去,到得近前翻身下馬,急急問道:“婧兒,婧兒你們怎麼從這裡出現了啊?”

婧兒微微一笑尚未作答,雪蓮將話接了過去,道:“老夫人,小姐實在太聰明瞭呀,您知道嘛,我們在山上發現了雜草被碾壓的痕跡,一路跟著那痕跡翻過小山,下面有個山坳,山坳處居然有個大山洞,進了洞,我們看到地上有更多鐵礦石,還有車輪印,順著這個山洞走出去,便是一條大路,不過沒有咱們腳下這條路寬敞,我們順著這條路往回走,就看到一個岔路口,小姐選了這條路,果然就走回來了,您說神不神奇?”

雪蓮口齒伶俐地一口氣說完,直聽得商齊夫人瞠目結舌。

婧兒道:“老夫人,那賊人便是將他們的馬車放在了那個山洞中的,為了迷惑商無煬,他們將鐵礦石搬上山,再運到這處山洞早就準備好的馬車上,然後走上另外一條路。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順著我們這條大路一直往西南方走就該是直達陽城的大路,而他們從小路出來,再繞道去往陽城的話,你們一路追下去根本是遇不到他們的。”

商齊夫人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婧兒道:“老夫人,事不宜遲,現在咱們就上山,我要找當時來查驗過現場的弟兄再問問,然後明日一早我們就趕去陽城。”

“好,婧兒,老身都聽你的。”

……

一行人上了伏龍山,在小云天議事廳,婧兒先讓高亮將那日被劫持時受傷的護衛和跟隨耿宇一同去查探出事現場的幾名護衛一併喚了來詢問。

受傷的護衛都說當時只看見一群身著玄青色緊身衣的蒙面人,手持大刀長劍,身上沒有任何的標識,也不說話,從山上林中衝下來,對著他們就是一頓猛砍濫殺,似乎也說不上武功有多高強,但他們行動都十分敏捷和整齊,而且撤退的時候也是乾淨利索,兩人抬一個傷者或者死屍。由於小云天的護衛手中都是削鐵如泥的利器,所以他們的武器多有被砍斷的,臨走的時候,他們居然沒忘記將落在地上的斷刃雜物一併帶走,看起來就像是限定了行動時間一樣,然後時間到了就搶走幾車算幾車,快殺快走,速戰速決。

參加搜尋的護衛亦說並未發現任何線索,驅馬再前行二十里後發現五輛馬車,馬都在,只是沒了鐵礦石,也看見山上散落的一些鐵礦,但是當時天色漸黑,就沒有再去尋,而大路前方跑了十里也還是未發現任何劫匪蹤跡。

婧兒心想:人家沒走那條道,你跑多遠也自然不會看得見蛛絲馬跡。

問道:“可在附近發現可疑的物件?”

護衛們均搖頭。

婧兒道:“居然打掃得這麼幹淨?這些都是什麼人?怎麼搞的跟軍隊一樣。”

一名護衛道:“婧兒姑娘,正是如此,當時就覺得他們武功並不高,只仗著人多,而且下手也特別兇狠,加上我們還要保護這麼多鐵礦石,所以才導致落敗,他們訓練有素,動作極為統一。”

這時,一名護衛突然支支吾吾道:“姑娘,我倒是在那個小樹林裡撿到個東西,不過,少主說那個沒啥用,恐怕是砍柴人丟下的,因為我爹是木匠,我打小沒種過地也不砍柴,所以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就將那東西都帶回來了。”

婧兒眼睛一亮,問道:“何物?”

高亮著急地道:“還不快去取來。”

護衛道:“好,您稍等,我去取來給您瞧瞧。”

那護衛腿腳倒是快,不過片刻便提著兩個東西奔了進來。

婧兒走上前一看,只見一個是一柄一尺多長,前面帶個彎頭的刀。有護衛認得,說就是個極為普通的柴刀,只不過看上去比較新。還有一個是個小竹框,兩根麻繩拴著,可以在砍柴的時候背在背上。

商齊夫人道:“婧兒啊,這果然就是普通的柴刀和籮筐嘛。”

婧兒抓起柴刀反覆檢視,沉吟道:“老夫人,沒準咱們真能找到目擊者呀。”

商齊夫人驚問:“婧兒,此話怎講?”

婧兒道:“農人窮苦,柴刀非損壞得不能用了絕不捨得隨意丟棄,而此刀有九成新,那籮筐雖舊,也沒有到扔掉的地步,而且還擦拭得乾乾淨淨。看來是有人正好上山砍柴,見到這場禍事,最後嚇得東西都不要了就跑了。”

商齊夫人嘆道:“可是人家人都跑了又去何處尋找?人海茫茫啊。”

婧兒微微一笑,說道:“老夫人,這漫山遍野都是樹木,誰砍柴還用跑個百八十里?肯定就近了啊,說明此人就在附近,此處村莊不多,可去查詢一下,還有,您看,這柴刀上面還有兩個字‘趙氏’,一般刀匠鑄刀都會在上面留下自己鋪子的名號,咱們可以派人先去各村查詢這個趙氏鐵匠,再看這柄柴刀賣給了哪些人,抽絲剝繭。”

高亮喜道:“姑娘此言有理啊,若能找到鐵匠或能找到丟掉這個工具的農人,沒準就多一個證人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