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寒道:“這是好事啊,那就祝沈谷兄財源滾滾了。”

沈谷翼突然面上一紅,露出一絲苦笑道:“不瞞少將軍,我,我是想借了這個機會去找一位好友,我有個朋友多年前去了川陽國便未再回來過,如今已有三年未見了,我有心想去見見,可又不敢……”

肖寒心中一動,望著他那暈紅的雙頰,試探道:“看來你那個朋友,是個女子啊?”

沈谷翼這下連脖子都變紅了,一臉尷尬道:“……啊,是,是。”

肖寒笑道:“既然想見,又為何不敢?”

“這個,這個,也不是不敢,只是,只是……”

見他講話越發地口吃起來,看來卻有何難言之隱了,肖寒端起茶盞來,說道:“喝口茶再說吧。”

沈谷翼端起茶盞,似乎毫無喝茶的心情,猶豫再三,又將茶盞放回桌上,彷彿下了很大的決心,說道:

“好吧,少將軍也不是外人,我說實話,她與我一同長大,可謂青梅竹馬,她父母雙亡後,有一天,她對我說她的姨父來接她前去川陽,很快會回來,於是便走了,可是,她卻遲遲不歸,我等了她整整三年,前些日子聽一位熟人說,聽說她在川陽開了一家勾欄院。”

勾欄院乃遊藝場所,內裡有戲曲,雜耍,影戲,女子相撲等應有盡有,但大多勾欄院或多或少都帶有些風月之情,也難怪沈谷翼此刻焦心似焚了。

既然人家是想去尋青梅竹馬的女友嘛,自當支援,肖寒抿了口茶水道:“那就去看看吧,你既然是正常商貿,去市貿司找冷杉開通關公憑即可。”

沈谷翼又發愁道:“可川陽跟咱們打了這麼多年,這突然說和解就和解了?我怎麼不敢相信呢?別是川陽設的局吧?我手下可都是些不會武功的尋常苦力,萬一人家給咱們來個甕中捉鱉,我沈谷翼豈不是回不來了?我爹孃可怎麼辦?所以,我只能來請教少將軍了,還望少將軍指點迷津。”

“勾欄院……”肖寒閉目沉思半晌,說道:“商貿通道開啟是真,你的擔心亦是沒錯,但甕中捉鱉暫時不會,只要沈谷兄去了川陽別招惹是非,就無需擔心自己成了‘鱉’,抓你們這些商人要來何用?不過,你方才說,你的手下都不會武功,這個嘛,我倒是可以給你提供一些幫助。”

“什麼幫助?”沈谷急切地問道。

肖寒微微一笑:“我借幾個人給你呀,保護你的商隊,順帶著你的人身安全也有了保障。”

沈谷翼瞪大了雙眼:“真,真的嗎?少將軍,您真的願意借幾個人給我?”

肖寒笑道:“認識我肖寒這麼久,我說的話何時有假?”

“那太好了!”沈谷翼高興地跳了起來,擊掌道:“有少將軍的人護送,我還怕什麼呢?那就多謝少將軍成全了!”

肖寒道:“先別急,我還有話要說。”

“您說您說。”

肖寒:“我借人給你可不是白借的。”

沈谷翼爽快道:“開多少工錢,我給便是。”

肖寒抿口而笑,輕輕搖了搖頭,道:“不要你的工錢,只管一日三餐和住宿即可,不過,我有兩個條件。”

沈谷翼激動地道:“少將軍請講,別說是兩個條件,二十個也可以。”

肖寒:“一,不可對任何人透露他們的真實身份。”

沈谷翼連連點頭:“這是自然,少將軍派人護我周全,兄弟我哪能到處去說啊。”

肖寒:“另外,我會派他們順道兒去辦些事,在不影響你的情況下,你不得過問。”

沈谷翼一拍胸脯,道:“放心吧少將軍,你最瞭解我沈谷翼的了,我可不是那種多嘴的人。”

肖寒當即拍板,道:“好,既如此,明日便會有人去你府上,你只管將他們當作僕從,該怎麼使喚怎麼使喚。”

沈谷翼笑道:“好好好,兄弟我本是個商人,對不花錢的僕從,自是來者不拒。”

說到此他面色又是一沉,嘟著嘴,苦兮兮地道:“我只想趁著這個送貨的機會,去問問她,究竟還願不願意回來。”

肖寒道:“沈谷兄,緣分天定,凡事順其自然便好,不必太勉強了。”

沈谷翼輕嘆一聲:“我怎能不知這個道理,可是,心有千千結,我等了她三年啊,她究竟怎麼想的,我也不知道,總不能讓我再這般空等下去吧。”

看著他一臉愁容,肖寒心下悽然,天下又多了一個痴情男子。

而沈谷翼又怎知道,他這一腔痴情又會給他帶來怎樣的慘痛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