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院裡,婧兒拿著那枚金剛打製的簪子,用鋒利的尖頭在門柱上刻了一個人形,五官俱全,各穴位、臟腑的位置都清晰完整,她已經做好長期博弈的準備了,被囚禁在這幽閣之中,她需要保持絕對地清醒,因此她乾脆幹起了老本行,生生給他的紅木門柱刻了個“門神”。

商無煬推門進來,屋內卻不見了婧兒,吼道:“雪蓮!”

雪蓮本就站在門外,被這一吼嚇的一個哆嗦,忙問:“少、少主,雪蓮在。”

“人呢?”商無煬質問。

雪蓮一頭霧水,“不是在裡面嗎?”將腦袋伸進來一看,目瞪口呆,“人呢?”

“我問你呢?!”商無煬惱火道。

“別罵她了,我在這呢。”婧兒慢條斯理地從門後走出來。

商無煬一愣,“你在這幹什麼?”

婧兒道:“你是怕我這個獵物逃了嗎?”

她將簪子插入髮髻,徑直走到凳子上坐下。

雪蓮乖乖退了出去,順手帶上了房門。

商無煬沉聲道:“把你放開了你倒很自在啊,是不是覺得我這屋子太小了?躲門後幹什麼?”

當他目光掃過那根門柱,見柱子上刻了與她個頭差不多高的人形,身上斑斑點點畫著些圓點和線條,頓時雙眼瞪成銅鈴大小,錯愕道“這、這是什麼?我的紅木柱子,你…”

怒道:“你不知道在別人家柱子上亂刻亂畫是什麼行為?”

婧兒甩過來一個挑釁的目光,語聲淡然:“現在是我的屋子,我愛怎樣就怎樣,要不,你就放我走。”心中暗想,我不但要在這根柱子上刻,還要把你這滿屋子的柱子上都刻起來,你不放我出去,我就把這裡變成我的醫館。

“別做夢了!”

商無煬迫近她,強壓怒火, “我要你寫的東西寫了嗎?”

婧兒冷笑一聲,一雙大眼無畏地望著他,“你認為我會寫嗎?只要我不想做的,死都不會做。”

“你還挺頑固啊?” 商無煬的聲音越來越陰森。

“當然,”婧兒直視他火焰噴發的雙眼,“他是我的夫君,我愛他勝過自己的生命,所以,這封信我不會寫!”

她的口氣雲淡風輕,輕的如一縷清風一般拂過商無煬的耳畔,卻又是那麼地刺耳,刺耳得令他怒火中燒,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狠狠地將她的身體扯到自己面前,一雙暴怒的眼球緊緊盯著她,咬牙切齒道:

“你若不寫,我會讓你很不痛快的知道嗎?!”

婧兒感到肩膀快被捏碎了,額頭上滲出密密的汗珠,但她的眼睛卻依舊毫無畏懼地回視著他,咬牙道:

“不用白費口舌,不然,你就殺了我!”

“好、好…”他暴怒,雙手捏著她的雙臂將她提離了地面,怒嘯:“一個無知狂妄的女人!” 隨即狠狠地扔到了地上。

婧兒摔下時前額重重地砸在地上,“嗡”地一聲,劇烈的疼痛讓她瞬間頭暈目眩,頭部有黏黏地東西流了下來,耳邊傳來他因狂怒而喘息的聲音。

婧兒心中突然好笑,你越想讓我做什麼,我越不做什麼,就不讓你的陰謀得逞。我想活,但不是屈辱地活,要麼昂著頭活,要麼就是死。哪怕是死,對於肖寒來說,長痛不如短痛,有時候也未必是件壞事。

看著婧兒頭上留下的鮮血,一絲奇怪的神色從商無煬的眼中一閃即逝,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說道:“你不是骨頭挺硬嘛,我倒要看看你骨頭能硬到什麼程度!”

“還有,你再敢在我柱子上刻這些鬼,休怪我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