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蒼漓無奈地搖搖頭,說道:“談何容易,若單單是天山雪蓮,那倒好辦了,只是,蕭先生說了,天山雪蓮不過是個藥引子,他要輔以三四十種世上少有的名貴藥材,花費十幾二十年方能煉成,如今別說是十餘年,便是十日,煬兒也是等不得的。”

“啊?二、二十年?”耿宇驚訝之下,瞠目結舌,半晌,自責道:

“婧兒姑娘她自己還傷重未愈,這,這如何使得呢,唉,都怪耿宇,出去辦差拖拉,若能早些回來,定能護得少主周全。”

千蒼漓苦笑一聲,說道:“這也不能怪你,事出突然,前後也不過半個時辰,我們也都在山上,可是......等知道的時候,人就成這樣了,就連我們少將軍都重傷昏迷了一天一夜,唉,我又何嘗不是追悔莫及,若時刻陪在他身側,多少也能助他一臂之力,哪怕提醒他帶上赤羽也好,也不至於他赤手空拳。”

商齊夫人更是愁眉不展,嘆息道:“老身如今甚是擔心,婧兒如今已是虛弱不堪,再這樣下去,我就怕她撐不住,萬一有個閃失,老身如何向肖家父子交代呢。”

千蒼漓仰天長嘆一聲,說道:“婧兒雖然始終對少主冷眼相對,那是因為她心中只有少將軍,但是少主對她如何,她一向聰明睿智,自是心知肚明,少主又多次捨身相救,她縱是鐵石心腸也不免心中感激,如今她不顧自己身子,執意要如此,我看,感恩倒是其次,不想虧欠了少主才是真。”

商齊夫人說道:“婧兒為免少將軍擔心,她假意隨他們一同回湔州,隨後便會返回山上,我們便派了人馬去山下等候,婧兒沒有食言,她終究還是回來了。也不知,當少將軍知道真相後,會不會怪我們。”

“我當真是對不起人家肖家父子啊,如今婧兒自己重傷未愈,按說,我也不該讓她冒此風險,可是,老商家就這麼一根獨苗,我這心裡也是左右為難,沒了主意,眼睜睜看著婧兒為了救煬兒不顧自己的性命,可我還是沒有阻止,道兄,你說我是不是太無情,太自私了?!我心中、有愧啊。”

說到此,不由得暗自抹淚,幽幽道:“唉,一個重傷不醒,一個自己傷重還在以命相救,這兩個孩子啊,說無緣卻有緣,說有緣吧,卻當真是無緣,罷了,聽天由命吧。”

……

馬車內

肖寒閉著雙眼靜靜地躺著,雖然身下有厚厚的軟墊,但馬車的顛簸依然讓他的傷口總是感到隱隱作痛,然而那份說不出的恐慌感久久沉積在他心頭揮之不去,令他已然感受不到腹部傷口的疼痛,他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這種惶惑之感來自於哪裡......

他不斷回憶著在婧兒的點點滴滴,回顧著她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神情......

突然間,他睜開了雙眼,眸中閃出一絲慌亂,“停車、停車!”他一邊高聲呼喝,一邊雙臂奮力支撐著身體想坐起身來,可是腹部一陣劇痛,又令他滕然倒下。

阿俊聽到了他的呼喚,忙高舉馬鞭高喝一聲:“停!”

霎時,隊伍緩緩停了下來。

阿俊翻身下馬,匆匆走到馬車前,掀開車簾問道:“少將軍,怎麼了?”

肖寒咬著牙,疾聲道:“快,快去看看婧兒。”

“少夫人?”阿俊詫異地向後張望,回道:“少夫人的馬車好端端在後面啊,少將軍,您這是怎麼了?”

肖寒牙關緊咬,強撐著身子勉強抬起了頭,疾聲道:“快,快去看看,婧兒......快去呀!”

望著肖寒那有些誇張的焦急而恐慌的表情,阿俊轉身向後面馬車走去。

行至車前,喚道:“少夫人,少將軍請您去他車上。”

車上簾子掀開一個角,玉蟬的腦袋探了出來,回道:

“婧兒姑娘在休息,快走吧,莫驚擾了她。”隨即車簾又放了下來。

阿俊見狀一愣,總覺得這丫頭著急忙慌的透著些許古怪, 隨即又對著車內喚道:

“少夫人,少將軍傷口疼的厲害,請您過去瞧瞧。”

可是,等了好一會兒,馬車內卻沒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