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婧兒滿面嬌紅,肖寒笑道:“是啊是啊,三軍易得,一將難求,若不是商兄以氣吞山河之勢震懾了叛軍,才能以少勝多力挽狂瀾,否則單靠我們這點伎倆,又怎能輕鬆取勝?還有啊,商兄今後就不要再稱我為少將軍了,若商兄不棄,喚我一聲君昊便可。來,君昊便先敬商兄一杯。”

商無煬舉起酒杯來,道:“好,君昊賢弟,請!”

二人豪爽地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互亮杯底,不由得相視而笑。

肖寒轉眼,見作陪的阿俊不聲不響只顧埋頭吃菜,故作嗔怪地斥道:

“阿俊,人家耿宇可是客人,你好歹招呼招呼,怎的只顧自己吃喝?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虐待你,平日裡不給你吃喝呢。”

正忙著祭五臟廟的阿俊驟然被肖寒一頓數落,不由得一愣,一雙大眼望著肖寒,塞了一嘴的菜吐也吐不出來,咽又咽不下去,鼓著個腮幫子,含含糊糊地不知道說了什麼。

肖寒未聽清,問道:“你在說什麼?”

耿宇忙替阿俊打起了圓場,“少將軍莫要怪他,這一路上他擔心少將軍的安危,急著趕回來,又在城外安頓好我們的弟兄,忙了一日飯也沒吃一口,這會兒想必是真的餓壞了。”

聽了這番話,肖寒一陣心疼,他又怎能不知道自己這個生死患難兄弟的一番心意呢,看著面前那個鼓著腮幫子拼命想把口中飯菜嚥下去的阿俊,面色一沉,故作責怪地斥道:

“你瞧瞧你,難不成是怕我們幾個把吃食都搶了去不成,這般猴急?”

口中雖是訓斥著,卻令一旁侍立的丫頭給他倒杯茶水去。

丫頭遞了水過去,阿俊抬眼見肖寒似是一臉不悅之色,心下暗慌,雙手忙不迭地接過了茶盞來,猛喝了兩口水,用力咀嚼著腮幫子裡的菜,梗著脖子硬生生給嚥了下去。

見他那誠惶誠恐的神情,商無煬和耿宇忍不住相視而笑。

“君昊賢弟對阿俊的袍澤之情,當真令無煬感動。”

聽得商無煬這句話,肖寒嘴角劃過一絲淺笑,看了看他身旁坐著的耿宇,說道:

“商兄不也是視手下弟兄為手足一般嗎?彼此彼此。”

商無煬扭頭瞥了眼耿宇,心中亦是不甚感慨,“是啊,這些弟兄們不是親兄弟,卻勝似親兄弟,與我出生入死卻從不曾有一絲一毫的怨言,有兄弟如此,也是無煬的福氣。”

說到此,他雙眼盯著肖寒,說道:“此番無煬特地隨阿俊一同來京城見君昊賢弟,所為何來,少將軍乃絕頂聰慧之人,想必不會不知道吧?”

看著他那遍佈血絲的雙眼中流露著一絲期待的光澤,根本無需他多言,肖寒自是心知肚明,不由得輕笑一聲,道:

“商兄身負殺父之仇,若不得完成心願,想必今後的日子將是寢食難安了。既然商兄親自來了,兄弟我今日便索性與商兄說個明白,定然不令商兄失望便是。”

肖寒此言一出,商無煬頓時兩眼放光,立時挺直了背脊,抱拳拱手,朗聲道:

“少將軍但說便是,無煬雖為一介布衣,卻也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男子自當先國而後家,只要能除去這惡貫滿盈的老賊,即便無煬不能手刃老賊也無所謂了。”

肖寒笑道:“商兄當真這麼想?”

商無煬朗聲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肖寒眼中中閃過一抹欽佩之色,揚聲道:

“商兄果然英雄豪傑,肖寒沒有看錯你。此番幸得無煬兄相助才能令歸德府首戰告捷,解除了京城之大患,得到宣德府大捷戰報後,裴將軍已經前去接管叛軍了,不過......”

說到此,肖寒停頓了一下,眼睛掃視著聚精會神聽自己說話的商無煬等人,繼續說道:

“而我們監控著的東昌城的呂梁掖突然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