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夜有些喧鬧,風聲夾雜著樹葉的“嘩嘩”聲,此起彼伏,倒是與此初冬節氣和諧無比。

就在這份嘈雜聲中,一個黑影悄悄靠近將軍府,環顧左右無人,抬手輕拍大門“啪、啪啪”。

不一會兒,門開啟了一條縫,門內家丁與其一照面,迅疾讓開一條道,黑影閃身而入.......

黑影一路熟門熟路地直奔肖寒臥房而去。昏暗的月光對映在黑影的臉上,正是宣德府知州範奇瑞的外甥沈谷翼。

沈谷翼到得肖寒臥房門前,見房中漆黑如墨,看來肖寒已經入睡了,這門是拍還是不拍?正躊躇猶豫間,門突然自行開啟,從門縫裡伸出一隻手來,抓住他的前襟......

沈谷翼猝不及防被一隻手硬生生拽進了臥房,剎時驚得心跳停了一拍,腳步踉蹌,險些站立不穩。

“就知道是你”,耳邊傳來肖寒不溫不火極具磁性的聲音。

沈谷翼努力睜大眼,藉著窗紙透入的一絲幽暗月光,看見肖寒那張俊美無比的臉近在咫尺,不由得面上一熱,尷尬不已,低聲道:

“勞煩少將軍先放開我吧。”

肖寒鬆開了手,問道:“他們可見過面了?”

沈谷翼“呵呵”一笑,一邊伸手撫平前襟衣衫,一邊回道:

“少將軍料事如神,鐵面閻羅苗賀剛到亥時就進了司徒府。”

“他們說了些什麼?”肖寒沉聲問道。

“苗賀果然等不及了,他要司徒俊南動手,時間就定在本月十六,承諾司徒,一旦大功告成,即刻給他大將軍的之職,探子來報後我馬不停蹄地就趕來了。不過......”

沈谷翼停頓了一下,又道:“不過,我還沒來得及跟我姨父說這件事呢,若有其他情況沈谷會即刻來報。”

肖寒聞之暗自點頭,思忖片刻,自言自語道:“本月十六,今日是初五,倒是在預料之中啊……”

沈谷翼在黑暗中盯著肖寒那寒光閃爍的眼睛,低聲道:

“既然少將軍早已料到,想必也早有了準備?”

一陣短暫的靜默。

黑暗中,肖寒靜靜地注視著沈谷翼的眼睛,開口道:

“沈谷兄,要不要坐下喝杯茶?”

“啊?”沈谷翼以為自己聽錯了,見他一副若無其事,不溫不火的表情,不由得著急起來:

“都火燒眉毛了,哪裡還有心情品茶,少將軍您倒是拿個主意啊,該怎麼做,您儘管吩咐便是。”

見他那一副火急火燎的樣子,肖寒笑了笑,不慌不忙地開口說道:

“沈谷兄乃經商之人,從未踏足江湖中事,也從未參與過戰事,如今大戰將至,沈谷兄此時抽身自保還來得及。”

聽得此言,沈谷翼蹙眉握拳,炯炯有神的雙目中閃爍著晶亮的光澤,語氣頗為堅定地說道:

“沈谷翼雖無鴻鵠之志,但也絕非碌碌無為之庸才,如今沈谷翼的志向已然明晰,就絕無回頭之理,無論何時,只要少將軍一聲令下,沈谷翼定當全力相助,如若少將軍缺少人手,沈谷這還有幾百兄弟,但憑少將軍差遣。”

沈谷翼這番話,令肖寒心中大為感動,“沈谷兄果然是個胸懷坦蕩、心地光明之人,但憑沈谷兄這句肺腑之言,不枉為本將軍此生不可多得的至交之友。”

一絲尷尬之色浮起在面頰,沈谷翼微微額首,回道:“慚愧,我姨父勢單力薄無法與司徒俊南對抗才導致宣德府落入賊人之手,姨父迴天無力,如今少將軍既已出手了,沈谷自當盡綿薄之力,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