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寒當真是藝高人膽大,不但不避開,反而繃直了身子,以自己的天靈迎向了他雙爪,眼見得苗賀的鷹爪便要抓到他頭頂,真要被他抓到,那肖寒的頭顱恐怕便要被那雙利爪捏個粉碎,冷杉大吃一驚,慌忙一劍便要向那苗賀手臂刺去.....

正在此危及時刻,肖寒暗提丹田氣,一個旋身,身體再次如陀螺一般旋轉起來,霎時,一層冰冷的風如一道難以穿透的屏障裹挾著這令人目眩的身影,直看得人眼花繚亂,徹骨的寒冷之氣將苗賀裹挾其中,就連站得較遠的冷杉,亦無可避免地受到了這刺骨寒意的波及,打了一個冷顫。

隨著這“陀螺”旋轉加快,那冰冷之氣越發濃烈起來。眼見得這怪異的“陀螺”飛速向自己貼近,苗賀大驚失色之下,只得提氣騰身躍起,想借此避開,就在這時,那冰封一般的“屏障”中一個冰冷的手掌直直向苗賀砸拍過去,而此刻正是苗賀下墜之勢力竭,若是被肖寒這一掌紮紮實實拍到,當真是非死即傷,可肖寒這武功如此詭異,他也委實不敢冒然出手,情急之下,只得將真氣灌注雙臂來護住胸膛,就這麼略一猶豫的耽擱,卻是為時已晚,但聽得“嘭”“啪”地兩聲悶響,“嘭”是肖寒掌風結結實實撞在了苗賀的胸膛上,“啪”是他撞飛出去一丈開外,重重摔在了地上,鬼面下,一滴滴鮮血順著脖子流下,浸溼衣襟。

見苗賀摔倒在地,冷杉飛身而上,手中長劍直指他的胸膛。

自蕭呂子使過冰寒手和陀螺功之後,冷杉也是第一次看見肖寒使出這樣怪異奇特的武功,冰窖般寒冷的空氣令渾身如墜冰窖一般地冷,牙齒打顫,舌頭也變得有些不利索,問道:

“君、君昊兄,你、你沒事吧?”

肖寒猛然晃了晃腦袋,這連軸轉讓他自己都感到有點暈眩,見著躺倒在地的鐵面閻羅,心中不由得暗自感嘆蕭呂子這陀螺功加冰血手的厲害,自己只學到了五成便已成功擊倒了苗賀多齊魯。若此刻是蕭呂子與苗賀大戰,恐怕這老賊不是被凍僵就要被他一掌拍死了。

苗賀被肖寒這一掌傷得著實不輕,不僅僅是受到了真氣的撞擊,寒冰入體更令他全身骨頭都在疼痛,他運功調息才勉強抑制,雙眼赤紅,咬牙切齒地瞪視著肖寒,恨聲道:

“老夫自知打不過你,不過你這個功夫也太邪門了吧?這是什麼武功?你師父又是誰?”

肖寒嘿嘿一笑,“邪門?只要能打敗你就是好功夫。至於是什麼武功,我師父又是何人,我不會告訴你,因為,你不配!”

苗賀喘了口氣,緩緩自地上坐直了身子,冷冷地盯著肖寒和冷杉,猛然躍起,雙手中豁然多出兩柄寒光閃閃的匕首來,低吼一聲,旋身躍過冷杉手中長劍,一雙長臂揮出,兩道刺眼的白光分上下兩路,直奔肖寒的面門和心口而去。

不待肖寒有所行動,冷杉左手捏劍訣,右手長劍一抖,劍尖泛著森白的寒光直向苗賀心口挑去。苗賀忙匕首回撤,轉而回防,一雙匕首如一把剪刀一般“咔嚓”一聲於瞬間便夾住了劍身。

苗賀果然功力深厚,冷杉手腕發力意欲撤回長劍,卻發現劍身在那“剪刀”夾擊下絲毫動彈不得,鋼牙暗咬,豁然放開了握著劍柄的手,提丹田之氣灌注於掌,低喝一聲,掌心猛然拍向劍柄頂端,耳邊“噌”地一聲金屬刮擦的刺耳聲響,那長劍在“剪刀”夾擊中摩擦出刺目的火花,硬生生向前推進了半尺,硬是逼得那苗賀含胸吸腹,這才避開了劍尖的鋒芒。

冷杉即刻握住劍柄,趁著苗賀防守之際,拔出了長劍,緊接著使出一招月影秋風,劍鋒劃空而過,劍尖攻向他面門,苗賀一個後翻避其鋒芒,一雙匕首向冷杉下三路攻去......

肖寒手腕一動,掌心中豁然多了一柄象牙摺扇,身形一閃,霎時插入陣中,手中摺扇灌注內力直直向苗賀手腕點去……

正在三人憨鬥之時,殊不知,武德軒早已在門外火急火燎地站了許久。

自打肖寒讓他回房後,他在房裡如坐針氈,躺下又睡不著,也不知過了多久,隱隱聽見一些奇怪的聲響,索性披上衣裳出了門,走過冷杉的屋子便是肖寒的臥房,此刻那些奇怪的聲音便是從他房中發出的。

肖寒屋裡微弱的燭火搖曳,房內人影綽綽,入耳是低沉的拼殺聲,和兵器刺耳的撞擊聲,他已知大事不好,可自己不懂武功,又怕冒然進去不但不能幫忙,反倒拖累肖寒,在門外急的便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耳聽得房內打鬥聲越發激烈起來,急得不知所措。

武德軒來到窗外,用手指沾著唾液在窗紙上戳了個小洞,向內張望,只見房內燭光搖曳,裡面三個黑影糾纏在一起,上躥下跳,劍影霍霍,燭光飄搖下也分不清誰是誰,只急得是抓心撓肺一般地難受,細看之下,豁然見其中一人面戴黑色鬼面,儼然便是鐵面閻羅苗賀。

武德軒心急如焚,在門外來急得團團轉。

突然,房中傳來“啊”的一聲壓抑的低呼,似乎是冷杉的聲音,武德軒再也無法壓抑自己急躁的內心,衝到門前,猛然抬手一把推開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