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到正午,掌櫃便一溜煙奔了上來,敲響了冷杉所居客房的那扇門。

冷杉睡眼朦朧地開啟門,一臉嫌棄,“何事擾我清夢?”

掌櫃忙不迭躬身抱拳,陪著笑臉回道:“對不住了玉公子,方才有人交給小的一封信,說是急事,讓小的務必要交到玉公子手中。”

“哦?”冷杉接過信,探頭向樓下大堂看去,樓下人來人往,均是來用午飯的客人。

掌櫃的低聲道:“玉公子,您不用看了,送信之人已經走啦。”

“送信之人是男是女?”

“回玉公子話,是個二十多歲風神俊朗的年輕男子,玉公子要是沒事,小的就先下樓去了,有事您再喚我。”

“去吧。”

冷杉看著手中書信,見信封上空空如也,方要抽出裡面信箋,想了想,又返回房中,洗漱整裝完畢才向隔壁肖寒房間走去。

房門沒拴,輕輕一推便開了,冷杉徑直走進去,見武德軒與肖寒正在桌前用午飯,返身關閉了房門。

見冷杉進來,武德軒笑道:“玉公子辛苦了,過來一同用午飯吧。”

冷杉匆匆走到桌前坐下,將書信遞到肖寒面前,道:“來了。”

“哦?這麼快。”

肖寒忙放下手中碗筷,伸手接過書信,抽出信箋展開,武德軒與冷杉湊上前去,信箋上只有四個字“未時百香”。

肖寒一拍桌子,輕呼道:

“甚好,沒想到我們剛進城事情便如此順利。”

他抬頭看了看窗外天氣,道:“就快未時了。”

轉而望著武德軒,說道:“還請岳父大人隨小婿一同前往。”

武德軒只感到一顆心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不知是因為渴望還是恐慌,他有些惶惶不安,握緊的雙拳中溼漉漉地。

“我不去嗎?”冷杉問道。

“你不用去了,如此花容月貌的公子大白天招搖過市,目標太大,容易引起別人注意。”肖寒笑道。

冷杉挑眉道:“花容月貌?當我是女人嗎?本公子可是玉樹臨風......”

未待他說完,肖寒站起身來打斷:“好好好,玉公子風流倜儻、俊美絕倫、翩翩君子、逸群之才,我等與玉公子相比均不過如世間一粒塵埃般渺不可及,如此,玉公子聽著可愜意啊?”

冷杉閉上雙眼,極為享受地搖晃著腦袋,“嗯嗯,如此甚是痛快。”

“痛快了?痛快了我們就走了。”

肖寒言罷起身對著武德軒說道:“岳父大人,我們走吧。”

望著一桌子噴香的美食,冷杉嚥了口口水,“好好,你們去,本公子肚子都唱空城計了,先吃飽飯再說。”忙拿起桌上筷子,夾起菜狼吞虎嚥大快朵頤。

......

二人穿街走巷,越往西南方向走,人煙越發稀少起來,轉過一道清冷的小街,穿過一個巷子,又是一個巷子,彎彎繞繞,便似迷宮一般,若不是阿俊事先畫好的地圖,他二人恐怕也要迷失在這錯綜複雜的巷子中了。

一路上肖寒極為謹慎,並未發覺有人尾隨。

最後終於在一個巷子的盡頭處看見了一個並不起眼的宅院,門前一株三人合圍的大樹將院門遮掩了一大半,繞過大樹,方能看見完整的院門,院門上一塊已經褪色的朱漆牌匾上斑駁不堪的三個燙金字“百香苑”躍入眼簾,外牆上牆粉片片脫落更是顯得極為破敗,這院子看起來十分不起眼,此處果然極為隱秘。

肖寒不由得暗自感嘆,選瞭如此一個地點來金屋藏嬌,可見那富商也委實是動了一番心思的。

肖寒大步上前,握住門上鏽跡斑斑的銅環輕輕叩了一長二短的暗號,“砰、砰砰”。

門“吱呀”一聲向內開啟一條縫隙,一名僕從裝扮的年輕男子探出頭來,警覺地掃視著二人,問道:

“二位找誰?”

肖寒不言,自懷中掏出一塊令牌來,直遞到男子眼皮子低下,男子一見,頓時面現恭敬之色,迅速閃身一旁。待肖寒二人相繼走了進去,那男子又迅速將大門關上。

男子上前一步,衝著肖寒一抱拳:

“屬下見過少將軍,見過武先生。請隨我來。”言罷,率先而行,繞過眼前一座高大的翠竹石雕屏風,走向院中。

與外面看到的破舊不堪截然不同,院子雖不大,卻打理的甚是潔淨雅緻,一片苗圃中載種著各色花草,雖是深秋時節少了鮮花的絢麗,倒顯出幾分單純的蒼翠,幾株小樹盈盈綠綠散發著蓬勃生機,通往屋前的青石鋪就的小道,一塊塊青石板光滑的好似打磨過一般泛著青亮的光,房前木製長廊和門窗均重新粉刷過,硃紅色的漆在這午時的陽光下散發著晶亮的光澤,就連磚石牆壁也粉刷一新。

順著院中青石通道走上長廊,在正中一間屋子前停下,男子伸手推開那扇朱漆雙開大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