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用的東西!”苗賀怒道:“如果你說話沒有,那我鐵面閻羅的刀就有用了,懂嗎?!”

“我再問你,那個武婧兒住的地方可有哪些機關?”

苗珏茫然地搖頭,“我,不知道。爹,您不是派人在查這些機關了嗎?”

苗賀冷哼道:“話雖如此,可武婧兒那丫頭鬼精的很,我怕不小心又著了她的道。”

苗珏問:“您是要抓婧兒走嗎?”

苗賀冷冷地看著他女兒,說道:“怎麼?你捨不得?爹知道你跟那丫頭如姐妹一般,她也盡心為你安胎,可是.......”

“爹,女兒有話要說。”苗珏打斷了他的話,黑夜中,她的臉色紅了又白,白了又青,雙眸中驟然閃現出兩道陰暗的光澤。

“快說!”苗賀有些不耐煩。

苗珏低聲道:“爹爹若想抓婧兒要挾肖寒,依女兒看來,您是白費力氣。”

“哦?”苗賀一愣,“此話怎講?”

“婧兒她詭計多端,您若使一計,她會有一百個鬼點子等著您,沒看見山上布的那些機關嗎?那都是出自婧兒的手,她的聰慧超出您的想象。況且老夫人和無煬對她言聽計從。”

苗賀問道:“她不是被綁上山的嗎?綁她上山不就是為了逼迫她為小云天做這些機關陷阱?”

苗珏冷笑道:“一派謊言,依我看,不過是藉口,都是他們這般說來給我聽,怕我多心罷了,您不知道老夫人和無煬對她有多好,那麼好的別院都給她一個人住著,好吃好喝待著,還派了那麼多護衛保護,還有丫頭伺候,我還看見夫君居然‘抱’著她去給老夫人醫病,她還幫夫君他們打造機關陷阱,要說她是被綁來的,您說這些都合理嗎?再者說,肖寒是誰?湘國定遠將軍之子,那是少將軍,府中人馬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他們能眼睜睜看著婧兒被搶走而毫無任何行動?依我看,其中必有蹊蹺。”

聽她如此一說,苗賀倒吸一口冷氣,點頭道:

“原來如此,這武婧兒居然是他們的座上賓啊,我還險些以為……若不是那些機關暗器傷了我那麼多人,這伏龍山恐怕早就被我拿下了。那你的意思......”

苗珏輕撫隆起的肚子,語聲淡然地道:“殺了她!”

“什麼?”苗賀一怔,以為自己聽錯了,問道:“你剛才說,殺了誰?”

“殺了婧兒。”苗珏的聲音異常地平靜,眸色卻已被嫉妒和怨憤燒灼得發紅。

這帶著血腥味兒的四個字從她口中說出,便如說一句“該吃飯了”一般輕鬆,簡直與平素在別人眼中柔弱文靜、溫婉可人的形象判若兩人。就連一貫兇狠殘暴的鐵面閻羅也愣了片刻。待他清楚地意識到女兒當真是想讓自己殺了婧兒時,他反倒納悶了,問道:

“殺她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只是,你這又是為何呢?”

黑漆漆的臥房中傳來苗珏平靜中帶有一絲哀怨的聲音:

“她、她在勾引無煬。”

苗賀壓低聲音道:“這男人三妻四妾原也是平常事,你又何必如此認真?她也不過在勾引商無煬,你死死看好你男人便可,如今你有孕在身,待誕下孩兒,爹便帶你和外孫離開這裡,我川陽國的好男子多的是,你要什麼樣的男人沒有?又何必在這一棵樹上吊死?這武婧兒不能殺,我留著還有大用。”

“爹!”

“不必多言,”苗賀一抬手阻止她繼續說下去,陰寒的目光掃過苗珏淚水縱橫的臉龐,冷冷道:

“國之大事與你這雞毛蒜皮的小事能相提並論嗎?當真是頭髮長見識短,小肚雞腸!“

苗珏哽咽道:“雞毛蒜皮?爹,您不知道我有多愛無煬,若他有個三長兩短,我便隨他去了。”

鐵面閻羅俯視著跪在面前的苗珏,寒眸中沒有一絲波瀾,沉聲道:

“你若執意如此,那我就無話可說了。”

言罷轉身欲走,卻被苗珏死死抱住大腿,苦苦哀求他不要再攻打小云天。

苗賀心中暴怒,抬手一掌便向她頭上拍去,掌心在她頭頂五寸戛然止住,張開的五指漸漸攥成了拳,泛白的關節發出“咔咔”脆響,半晌,眸中怒意漸弱,道:

“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言罷抬手輕輕一揮,苗珏感到雙臂一麻,抱緊的那條腿瞬間脫離了自己的雙手的掌握,隨著門一開一關,苗賀消失在了她的視線中……

門外長廊盡頭,靈兒躲在柱子後,驚訝地大張著嘴半天合不攏,她看了看幽黑的臥房,再瞟了眼那高高的院牆,只感到後背一陣發涼,兩腿發顫,哆哆嗦嗦地蹲下身來,緊緊抱著長廊的立柱。

良久,確認沒有危險了她才緩緩站起身來,躡手躡腳地走到院外,衝著門外守備的護衛一陣耳語。

護衛面色一凜,抬腿就向書房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