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我真以為自己要成了狼群的宵夜了,你又是怎麼找到我的?”

商無煬瞪了她一眼,氣呼呼地說道:

“昨夜別院護衛來報,說你晚飯後要獨自出去散步還不讓他們跟隨,他們見你走的是去宅院的路,便沒有跟著,誰知道,一直過了兩個時辰你還沒回來,他們在別院周邊尋找,都沒有你的蹤跡,便一路尋到我這來,又不敢聲張,我便帶著他們四處尋找,誰知你居然跑到北山上來了,吹了山風受了風寒,你又暈倒了。你一個人跑那裡去幹什麼了?”

他劈里啪啦一頓訓斥,婧兒卻一點不生氣,或者說是她虛乏無力,根本沒力氣跟他鬥氣,低聲道:

“你出來尋我,宅子裡的人可知道?”

商無煬搖頭道:“不知,我只是帶著別院的護衛出去尋的,我跟他們說過了不可聲張,他們口風很緊,不會說出去的。”

“那就好,”

婧兒舒了口氣,抬手拍了拍有點疼痛的腦袋,說道:“昨夜,我是看到一個黑衣人才追過去的。”

“黑衣人?”

商無煬一驚,“怎麼又有黑衣人?你還敢跟著他,當真是不怕死啊?”

婧兒說道:“那個黑衣人手裡提著一個東西,一直走到了一處斷崖邊,有個灌木叢,然後他走進去了,很久才出來,他往回走的時候,手裡東西就不見了,走的很快,我兩條腿不聽使喚,跟不上,最後就跟丟了,然後把我自己也弄丟了。”

“他提著東西?什麼東西?”商無煬問道。

婧兒回道:“天黑,看不清。昨夜沒有星星,我辨不清方向。”

商無煬問道:“那處斷崖你可還記得在哪裡?”

婧兒蹙眉搖頭道:“如今想來我從林子出來,前面是一整片灌木,然後就是一處斷崖了。”

商無煬道:“山上斷崖處很多,灌木也很多,如你這般說我又如何去找呢?”

婧兒道:“我大概記得去的方向,對了,昨晚我穿的一身黑衣,在灌木旁扯掉一塊布條,我將它系在林子邊一株三人合抱的樹根上,我可以大致給你畫個圖。”

說到此,她下床來,腳剛沾地就是一陣頭暈目眩,商無煬忙伸手攙扶,口中沒好氣地發著牢騷:

“以後別這麼逞強,手無縛雞之力還學著人家去追蹤,也不怕被別人發現了,還弄得自己這麼狼狽。”

婧兒聽他絮絮叨叨,也懶得理他,徑自走到桌前坐下,取了紙筆,根據自己的記憶畫了一張簡圖遞了過去,說道:

“不過,黑衣人個頭跟我差不多,我總覺得是個女子,我是從靠近宅院的林子裡看見她的,她去過斷崖那邊後是原路返回,如果沒看錯,應該是返回到宅院或者宅院附近。”

商無煬陷入了沉思,半晌說道:“女子?是我小云天的人?還是那個襲擊你的黑衣人?”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看不清。”

婧兒道,“你不妨兵分兩路,一路人馬按照我的圖去找那處斷崖,找到後立刻來報,另一路查查昨夜戌時到子時之間誰離開過宅院。”

商無煬點頭道:“好,我即刻去查。”

婧兒道:“記住,悄悄查,不要打草驚蛇。”

“好。”

“等等,”婧兒說道:“我再給你開個方子,麻煩你派人給我送點藥來。”

商無煬瞪眼道:“你還知道要吃藥?都準備喂狼了還吃什麼藥?”

婧兒一邊給自己開著方子,一邊說道:“山上潮氣大,你這藥材買了不吃也要發黴的,我幫你消耗一點。”

“那我是不是該謝你啊?”

“當然。”

婧兒寫好了方子交給他,囑咐道:“千萬小心,不可透露一絲風聲,否則這個人你就很難抓住哦。還有,我吃藥的事也別告訴任何人,一切如常,明白?”

商無煬深深看了她一眼,打嗓子眼“嗯”了一聲,拉著臉說道:

“我喚雪蓮給你弄點早飯。”

見他轉身離開,婧兒搖搖晃晃走到床前坐下,從枕下取出那個金鑲玉的簪子來,眼中閃出一抹溫柔,悄聲道:

“我可不能餵了狼,否則你就見不著我啦。肖寒,你有沒有想我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