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此刻的欣兒見著那血淋淋的場面,驚恐地大張了嘴巴,手腳頓時不聽使喚了,別說拿紗布,便是手中端著的托盤都在抖動中幾欲搖搖欲墜。

哆哆嗦嗦抓起了紗布輕輕覆蓋在新鮮切割出的傷口上,婧兒取來穿好的針線,用手輕輕扒開切割開來的肌膚,在那猩紅恐怖的肌肉裡面仔細尋找著,再細細挑起,縫合.......

她就這樣,如繡花一般,小心謹慎地操作著。商無煬拿著酒盅,不斷地為用過的物品消毒。耿宇則將被血染紅的水端出屋外倒掉,再換了乾淨水端進來。

婧兒瞥了眼那腹部中劍的傷者,說道:

“去給他服下麻沸散。”

耿宇不敢開口說話,重重地點了點頭,按照婧兒的吩咐給那傷者餵食了麻沸散。

商無煬見婧兒頭上已然滲出了汗珠,忙自懷中取了自己的帕子出來,伸手過來為她拭去汗水,見她又取了銀針來在傷者肩頭、手臂等部位施針,便守在身側,一看到婧兒頭上汗珠又滲了出來,即刻幫她拭去,有時,婧兒自己感到又有汗水時,也會主動將額頭送過來給他擦拭。

……

終於,傷者肩部裂開的肌膚終於縫合起來,並灑上了金瘡藥,婧兒將銀針也一根根盡數拔去,這才長長吐出一口氣來,扭頭看著商無煬和耿宇說道:

“他的經脈能接的我都給接上了,將他抬回床上去,稍後藥性散去,他自會醒轉,醒來後傷口會疼痛難忍,你們務必要照顧好他,莫要讓他觸碰傷口。”

“好。”商無煬即刻與耿宇一起將傷者小心抬回了床上,用薄被蓋好。

婧兒長舒一口氣,又向商無煬伸出手來,道:“倒酒。”

商無煬忙取來酒盅,將酒小心倒在她那雙沾滿血漬的小手上 ,待她細細洗過,欣兒也用消毒過的手巾將血汙的桌子和條案都仔細擦拭了一遍,耿宇又端來一盆乾淨的熱水。

婧兒揚起下巴向那位腹部受傷的護衛一揚,說道:“把他抬過來。”

“婧兒,不休息一會兒嗎?”商無煬一愣,忍不住問道。

“別說話。”婧兒瞪了他一眼,輕聲低斥。

商無煬和耿宇再不敢多言,大步走到床榻前將那傷者小心翼翼抬上了條案。

婧兒三指搭脈,見傷者麻沸散已起了作用,再讓耿宇小心除去傷者的衣褲,露出他那受傷的小腹來,欣兒紅著臉羞怯地扭過頭去。

婧兒頭也不回地輕喚一聲:“幫他消毒。”

商無煬二話不說,握著酒瓶便走上前去,“熟練”地將酒倒在紗布上,再清理乾淨傷口。

婧兒一言不發,徑自接過匕首,開始了她的第二場“開膛破肚”之術。

......

不知不覺間,婧兒已經在房中忙了兩個多時辰,晴兒攙扶著商齊夫人也來到了“隱銘軒”中,抬眼一看,黑壓壓的一群人都聚集在一個屋子前,鴉雀無聲。

見此場景,商齊夫人慨然嘆息道:

“這婧兒姑娘果然是個善良的孩子,在咱們這受了諸般委屈還能如此鼎力相助。”

“老夫人說的是。”

蘇晴兒口中應著,一絲惋惜之色劃過雙眸,“這麼好的姑娘,委屈她了。”

商齊夫人輕嘆一聲,道:“誰說不是呢,沒想到啊,一個被煬兒擄上山來的姑娘,居然成了我等的恩人,咱們小云天當真是愧對她了。”

蘇晴兒招呼了家丁前來詢問,當得知這位女大夫正在為受傷弟兄開膛破肚接筋療骨之時,商齊夫人驚呆了。

“開膛破肚接筋療骨?還有這等醫術?”商齊夫人驚訝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