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楊忠

“好了好了不想他了，說說為何你非要這金仙草。”鍾一幻看著盧小飛，把二人從回憶里拉了回來。

盧小飛也不隱瞞什麼斬釘截鐵的回道：“因為我想成為秦家門客，我想要大劍道的劍譜，我想要變強，我想要......”

“我是說你變強之後呢？”鍾一幻打斷了情緒有些激動的盧小飛。

盧小飛抬頭看向鍾一幻，這一刻兩個男人的眼神在空中相遇，兩個都曾回憶神傷的人，彼此之間似乎都多了一絲心心相惜。

良久盧小飛才接著道：“從我生下來便沒見過父親，是我母親陪著我長大。她曾對我說世上的事情千千萬但唯獨不要學劍。由於母親是寡婦，村裡的一些惡霸經常來到我家要強行將她拉走，但母親不肯。於是每一次就變成了母親被他們打，每次都打到母親遍體鱗傷，每次打到他們力竭才離開。而那時的我年紀尚幼只能躲在門後悄悄的看，連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直到後來有一個叫楊忠的外鄉劍客來到了我們的村子，恰巧看到這幾個惡霸作惡，於是便出手殺了他們。從那時起我便決定要練劍，於是我便跟著楊忠離開了村子，而那一年我十一歲。但我至今還記得我離開時母親那依依不捨的眼神，但她沒有攔我。”

講到此處盧小飛停了下來，眼睛也變得溼潤起來，周圍風還是很大，將那泛黃的樹葉都一一吹下，幾排大雁從天上飛過，遠遠的竟也能聽到他們的叫聲，彷彿也訴說著他們的故事。

“這就是你想變強的原因？殺盡天下惡人？這想法倒是和劍尊一個德性。”鍾一幻此刻已是恢復了平靜。

“不是，那只是我尋求劍道的開始。不知鍾前輩有沒有聽過名劍十一樓。”盧小飛定了定神，強行將自己從回憶里拉了回來。

“名劍十一樓我知道，在北州和中州交匯之處。藏劍十一柄各個都是不世出的名劍，其中最著名的就是‘干將和莫邪’，和六大世家的鎮家之劍其名。十幾年前名劍十一樓昭告天下，所有修習劍道者皆可去名劍樓挑戰，凡是實力超群且能得到名劍樓認可者便可從名劍十一樓中拿走一把劍。怎麼你不會想要挑戰吧？”鍾一幻滿臉驚訝道。

盧小飛緩緩點頭接著道：“前輩說的沒錯，我與楊忠離開村子後才知道他是一個小門派的弟子，師父臨終之前的遺願便是讓他光大門派，而一個無名之輩要想在劍道大陸闖出名堂，便是幹一件讓全劍道大陸都知道的事情。那時恰逢名劍十一樓發出公告，楊忠便想第一個前去挑戰讓全天下都知道他的門派。但卻因為我想學習劍道所以故意拖慢行程，教了我三年劍道之後他才來到了名劍十一樓下，那裡屍橫遍野全是挑戰失敗者的斷劍和屍體，而他卻早已不是第一個挑戰者，我對他有愧。”

聽到這裡鍾一幻冷哼道：“荒謬！自從名劍十一樓昭告天下以來無數挑戰者前往挑戰，無一人成功。你且看現在還有人記得那第一個挑戰者是誰嗎？早沒人記得了。世人只會記得第一個成功者，不會記得失敗者，如若不錯到那一天他們或許還會說出‘這也沒那麼難，你看那個人能行我也可以這類的話’。”

盧小飛低著頭雙手緊緊握著拳頭，突然他猛地抬頭道：“前輩，從名劍樓拿一把劍出來真的很難嗎？真沒人能做到嗎？”

看著眼前這麼認真的盧小飛，鍾一幻似乎也有所觸動。

“很難，但也不難，因這不是一個實力強弱的問題。”鍾一幻頓了頓，接著又道：

“我這麼說吧，劍道大陸有實力能從名劍樓拿劍的人很多，但他們都不會去。原因也很簡單，因為他們不需要。不需要名聲更不需要樓裡那劍。你能想像當今第一大世家家主秦風去名劍十一樓挑戰的場景嗎？即便名劍十一樓的樓主穆紅閣再強，他能打過幾個像秦風這樣的人？劍道大陸本就不是一個人的大陸，再強大的個人也沒有用。而像秦風這樣不論名氣和劍都比名劍十一樓還強的人又何必去挑戰這個無用的挑戰呢。”

聽了鍾一幻的一番言論盧小飛才知道為何名劍十一樓在他們眼中是無敵般的存在，因為他們看不到名劍十一樓背後的東西。

看著陷入沉默的盧小飛，鍾一幻又緩緩道：“怎麼你還想去挑戰名劍十一樓？”

盧小飛沉默片刻後終於還是開了口：“或許前輩說的都對，但對於我來說，我只想幫楊大哥完成他的心願。我也不會考慮那麼多的原因。但是我也不傻，實力不到我也絕不會去送死。但我怕這輩子太短，還沒達到挑戰名劍十一樓的實力人就先死了，所以我要抓緊一切能提升實力的機會。”

鍾一幻聽罷又是哈哈哈大笑道：“你這樣子，看來真的很像我那個老朋友，那個差點都快被我忘了的老朋友。對了，你接著說你們到了名劍樓之後的事情。”

“是，前輩。”盧小飛應聲道。

“那時我才明白楊忠是報了必死的決心的，我問他還要不要挑戰的時候他說的話讓我至今都難忘。他說像他這樣的人可能拼一輩子都默默無聞，看到這屍骨遍野他也會膽怯，但那又有何妨？戰這一次人生便無憾了，即便是死也要死在那必須的使命之下。樓門緩緩開啟，穆紅閣手持干將和莫邪就站在名劍十一樓的門口。楊忠暴喝一聲全力而上，不曾想那穆紅閣竟站在原地不動只是橫劍一劈，劍氣應勢而出，名劍樓的大門也緩緩開始關閉。那劍氣凌厲無比殺氣極重似要將天地都斬為兩段，楊忠那時剛成大劍道，已是他們門派有史以來的第一人。但看到這劍氣只能轉攻為守，他全力將內力運至劍身勢要硬擋這毀天滅地的一劍。只可惜剛一接觸那劍氣，楊忠的劍便被擊的粉碎，人也被劍氣擊飛十餘丈，名劍十一樓的大門也就在那一刻正好關上。”

“成了大劍道應該一下死不了，說不定還有救。”鍾一幻緩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