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可以干預它的病變,減緩您的症狀。”

南王有些不悅,認為蘇九兒還在跟他玩把戲,表情微慍,“你在戲弄本王?”

蘇九兒此時自然沒心思跟他開玩笑,只上前一步道:“此症雖然非藥物能改善,但我可以藉助外力,讓您的視力與常人無異。”

“南王若是答應與我做這個交易,便要信任於我,配合我的治療,滿足我一切的物資需求。”

“一個月為期,如何?”

南王眯眼死盯著她,可他的眼睛裡始終只能看見蘇九兒那一抹淡黃色的人影,看不清表情。

分明是小巧的身板,說起話來卻坦然大氣,不卑不亢。

好一會兒,“好,本王答應你。”

“若是不成,便教你死無葬身之地。”

聽得蘇九兒背上爬滿了雞皮疙瘩。

就這樣,蘇九兒住進了南國王宮。

她先是針對性的開了幾方溫和的藥給南王補養,又在書房裡塗塗畫畫,畫一些南王看不懂的東西。

都是畫些圈啊點啊線條什麼的,大概畫了近百張,每天夜裡都掛起來讓南王坐在幾步遠的地方,拿個棍子指著問,“這個看的清嗎?”“這個有重影嗎?”“這個能聚成一個點嗎?”

每天的距離,圖案,都不一樣。

弄得南王雲裡霧裡。

這是治療?

蘇九兒表示,可不是嗎,這是在大約測一下他的近視眼度數。

每日南王下朝,蘇九兒便要給他做測試,走的時候便會和前來的沈玉碰上面。

蘇九兒與她對視著點點頭,而後離開,總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奇怪感覺。

比如沈玉怎麼到南國來了?她的聲音又是怎麼回事?若是岐王派她來蠱惑南王的,那這個嗓子不應該被毀成這般啊。

沈玉如今,興許和岐王沒有任何關係。

眼前的一切都是迷霧,蘇九兒沒有思緒,當下還是先將南王的事情處理好,再與他細說自己的訴求。

住在王宮的第七天,蘇九兒就要求南王給她開特權,讓她去庫裡看南國境內所產的各種礦物。

這些東西應該都登記在冊,歸納的十分整齊,蘇九兒只需要有人帶她去看便可。

雖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但南國朝堂之上也不比燕國太平多少,南王心力交瘁,顧不上蘇九兒,便一切都由得她去了。

是夜。

宋星師去黑市裡探聽訊息去了。

池蜷了蜷身子,坐在破廟內廢棄的神像後,扭頭看向斷牆外。

男人面向月光而立,只留給她一個漆黑落寞的背影。

皇都城的七月酷暑難耐,燥熱異常,而這裡月光清冷,夜風微涼。

氣候之差之所以這麼大,是因為已經快到燕國的邊境了,再向前便是坐鄰北疆的咔爾城。

猶記得初見蘇九兒,是去年的七月時節。

月光在他臉上度上一層銀霜,使得他消瘦的面龐愈發孤冷,那雙漆黑的瞳孔沉寂的猶如一潭死水。

靜立了好一會兒,燕雲霄才緩緩靠坐在斷牆下,挽起衣袖,露出了手臂上密密麻麻的傷痕。

他似是習以為常,右手不知從哪裡摸出來一塊尖銳的石子,在光滑的手臂上緩慢的劃下去一道紅痕。

石子磨動時候,痛感鈍而慢。他用這種方式分散著內心的煎熬。

石子在手臂上來來回回劃了數百下,外皮被刮的翻起,終於,有點點猩紅冒出如梅花般一朵朵盛開。

燕雲霄痴痴的看著這斑駁的血跡,輕笑了一聲,聲音悽慘可笑,聽來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