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還真是有一種怪異的憤怒感與屈辱感。

新時代女性居然要在穿書世界裡體驗一把被當成“貨物”賣掉的命運。

這種身不由己的感覺壓抑的蘇九兒輕嘆了一口。

時代的束縛與壓迫,像一塊巨石壓在她的背脊上。

她又在身上摸索了一下,企圖找到那一串她常用的玉墜珠鏈。

最後的結果當然是沒有找到。

蘇九兒並不是必須倚靠那個玉墜珠鏈才能進行催眠,她只是需要一個類似的物件便可以。

既然身上沒有,那她就要找機會弄一個相似的物件來,以備不時之需。

此刻在這種情況下,她被迫被動。

所有一切逃離的計劃,都只能建立在“出箱”的條件下。

所以她的思路,被瞬間掐斷了,想的再多也是枉然。

可她也無心養神,思緒一轉,她不由想起逃出皇都城的那夜,月光之下身負重傷的燕雲霄。

眸子暗了暗,長劍刺入燕雲霄背脊的畫面歷歷在目,鮮紅的熱血湧出,猶如灼人的眼淚。

她伸出自己的左手,攤開手掌,在漆黑的箱子裡沉默注視著這隻隱隱作痛的手掌。

箱子裡漆黑,她根本看不見自己手掌心的那一道疤。

但是疼痛感是如此清晰。

就是這隻手抓住了劈向燕雲霄的第三支劍。

蘇九兒在黑暗中輕輕地抿唇笑了。

這樣的堅定地勇氣,是她自己都未曾料想到的。

逃出去後,去找燕雲霄,是必然的事情。

所以,燕雲霄,你一定要好好的。

她將手緩緩握拳,信念在此刻便成了一種力量。

之後的幾天,蘇九兒都過的渾渾噩噩。

也許是因為快進入下一個城都,人多眼雜,所以蘇九兒等‘貨物’都再也沒有出來放過風。

她也只能透過箱子裡的縫隙透進來的微弱光亮來區分白天與黑夜。

等到天漆黑的時候,他們才會把箱子開一條小縫扔四個乾巴巴的窩窩頭進來。

四個窩窩頭,剛好一人一個。

那些貨物們似乎是認命了,對於這根本不夠吃的窩窩頭也不爭搶,而是在箱子裡摸索著摸到了一個窩窩頭就很自覺的縮在角落裡啃食起來。

如此鮮活的人,養的與牲畜一般無二。

蘇九兒也在漆黑的箱子裡摸索了一陣,便摸到了剩下的那個窩窩頭。

她拿起來,聽著他們急切啃食窩窩頭的聲音,背脊開始發涼。

被關在這個箱子裡這麼久,蘇九兒算是更深刻的體會到,這不是遊戲,是真實且殘忍的一次人口交易。

這樣的交易,簡直比岐王向南國進貢少女還要惡劣恐怖,甚至有些泯滅人性。

就在蘇九兒心底發寒的這個夜晚,貨箱再次被開啟。

就在幾人驚醒疑惑怎麼又‘開箱’了的時候,他們口中便猝不及防的被粗魯的塞了塊臭布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