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雲霄這幅身子骨,近日自然是沒辦法上朝了。

歷經昨日一事,諸位大臣都淋了雨,不少人感染了風寒,蘇九兒提出的這七日時間彷彿是掐好的日子讓他們在家修養。

要說最忙的,便是清掃痕跡的岐王,和瘋狂抓痕跡的蘇九兒。

吉釧死的突然,那華南香就連岐王都不知道他是從哪裡弄來的。

他只好滿皇都城的去查這貨物的源頭以及在市面上的流動痕跡。

可岐王只知這香稱之為華南香,旁的細節便不知曉了。

因著痕跡無法徹底掃除,岐王能做的便是將自己和吉釧私底下來往的痕跡全都清理的乾乾淨淨。

燕雲霄今日破天荒的睡到了日出十分。

他醒來的時候,蘇九兒也才剛起來。

金灰色的圍幔飄飄浮浮,燕雲霄一扭頭就見蘇九兒坐在榻邊,身上還穿著單薄的裡衣,線條簡單明瞭的勾出她纖瘦精緻的腰背輪廓。

青枝端了水盆進來伺候她梳洗,蘇九兒怕吵醒燕雲霄便將她遣下去了。

她伸手攏了下秀髮,纖美的十指翻動,便用一支翠碧的簪子將秀髮隨意慵懶的盤在了腦後。

大多時候,蘇九兒都是比較喜歡親力親為的。

燕雲霄只覺得這一幕太唯美夢幻了,一時間也沒有出聲喚她,只靜靜的看著她的身影在殿內走動。

直到她顧自穿好了衣袍,做了簡單梳洗,又撲了一層淡妝讓自己的氣色看起來好一些,她才重新走回圍帳前,準備看看燕雲霄醒了沒有。

圍幔一撥開,她便看到一雙安靜清澈的鳳眸。

她和燕雲霄對視一眼,有些疑惑道,“誒?醒了?什麼時候醒的?”

燕雲霄道,“才醒。”

蘇九兒將兩邊圍幔都攏起來,讓外頭的光亮照進帳子裡,驟然一下明亮讓燕雲霄有些不適應的閉了閉眼睛。

她半跪上榻,伸手摸了摸燕雲霄的額頭,又感受了一下他耳朵後面的脈搏跳動,便將他攙扶坐起。

“不錯,狀態好一些了。”

燕雲霄才坐穩,又聽她道,“讓我看看你的傷。”

還不等燕雲霄應承,蘇九兒便極其熟練地將他的衣衫解了。

燕雲霄睫毛顫了顫,抿著唇,面容上略有一絲不自在。

而某人已經兩隻腳都跪在榻上,俯首在燕雲霄胸前一點點掀開他的繃帶看他的傷口。

“昨日夜間還是積少成多流了不少血,這會子都已經將紗布粘在傷口上了,得拆了換新的。”

她像是做說明似的跟燕雲霄說了一聲,便扭頭對著殿外喊了一句,“招順公公,麻煩打盆熱水來,再送一把剪刀進來。”

招順應了一聲,不多時就將東西備齊了放在榻邊。

蘇九兒攥起剪刀仰頭對燕雲霄說,“有點疼,你要忍著點。”

她仰頭說話時,氣息就擦著他的下頜而過,惹得他喉結不自覺的上下滾動。

“好。”

聲音略略沙啞的應承。

不多時,便聽到了蘇九兒的剪刀在他胸前咔咔的剪著紗布。

紗布被裁剪成一小段一小段,有的貼在傷口上和血肉混在一起沒法撕下來,蘇九兒便用毛巾泡熱水,一點點將血漬擦乾淨,再將紗布撕下來。

偶爾還是會牽連到傷口了,有絲絲的鮮血冒出來。

這無疑是疼的,但對於燕雲霄來說,除了痛感,還有一種痠麻的觸感。

蘇九兒的指腹時不時在傷口邊上按壓,手指不經意的劃過他的胸膛,都讓他產生一種異樣的感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