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若是蘇九兒來給他行禮,一定不會溫順的這麼誠懇,而是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來假裝順從。

他甚至能想到蘇九兒還會抬起頭和他對視一眼,然後彎起眸子抿唇一笑。

想起蘇九兒的那張臉,難免要想起來流觴閣前他甩開蘇九兒的手時候,她露出那委屈又倔強的小可憐樣。

氣歸氣,叫他丟開他又捨不得,只能自己氣自己。

還是快點辦完事再回去,他還要趕回去找蘇九兒細細算這筆賬呢!

“起來吧。”

他冷冷的一聲回應,沒有任何情緒在裡面,聽的沈玉身子一僵,只覺得今晚有事情要發生。

她狐疑的起身,見燕雲霄的狐裘大氅上還沾著幾片雪花,想伸手過去替他拂掉,卻又自知自己和燕雲霄之間根本沒有情感可言。

他對自己,冷的像是一座無情的冰山,所以這想法也就沒能實施出來。

只是不知道今夜燕雲霄來她這裡究竟是想要做什麼。

臨幸她嗎?

迄今為止,燕雲霄可是連她的一根手指頭都沒有碰過,再看燕雲霄這陰冷的臉色,哪裡像是來寵幸她的?

更像來問罪的意思。

雖然心下一片冰冷,但沈玉還是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給燕雲霄斟了一盞茶,“陛下,外頭風雪大,您喝杯茶,暖暖身子吧。”

燕雲霄坐在靠椅上,眸光懶懶一掃,沒有去接她的茶盅。

在這種壓迫的氛圍之下,她端著茶杯好一會兒,最後沒有等到回應,又訕訕的放下了茶盅。

這時燕雲霄才抬起頭來看她的臉,看的沈玉不知所措。

“陛下何故這樣看著臣妾?臣妾臉上有髒東西麼?”

說著,又用手捋了一下耳邊髮絲,美目秋波,風情萬千。

燕雲霄想起先前沈玉自稱在火場中丟失了手帕,醒來也因為驚嚇過度,忘記了火場中的事情,而引導他以為救自己的人就是她。

不由得挑眉道,“沈美人,還記得你的丟的那隻帕子上,繡的什麼花麼?”

語氣森冷,帶著些許的質問在其中,逼迫感十足。

沈玉背脊僵硬,冷汗涔涔,“臣妾記得,是朵白色的薔薇花。”

她聲音軟軟,強壓著輕顫。

燕雲霄微不可查的冷嗤一聲,又前言不搭後語的問了一句,“沈美人以為,岐王如何?”

此言一出,沈玉只覺得腦袋中一道驚雷裂天,劈的她眼前一黑,“咚”一聲就跪倒在燕雲霄的腳邊。

“陛下,您這話是......”

還是有些嘴硬,不肯說出半點東西來。

萬一這是陛下詐他的,她要是疊聲狡辯,那不就是不打自招了?

燕雲霄原本是雙腿交疊,姿勢慵懶的坐在靠椅內,見沈玉跪在自己腳邊,他便放平了自己的兩條腿,前傾撐著身子道,“沈美人這是怎麼了?站不穩了?”

“不要怕,寡人只是見岐王在皇都這些日子,將政事辦的的如此之好,想著給他一個賞賜罷了。”

他的語氣帶笑,然而每一個字落在沈玉耳朵裡都像是一把無形的冰劍,又冷又狠。

“沈美人一向心思靈巧,你說,寡人賞他些什麼好呢?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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