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的近了,哀嚎哭喊聲便更清晰了。

蘇九兒看見前方有一條長長的隊伍,莫約有幾十餘人,全都穿著髒臭的囚服,被麻繩困住手臂,頹敗並麻木的推著往前面走。

隊伍的兩邊守著很多軍衛,要是誰走慢了, 或是途中暈倒,都會被軍衛狠狠一馬鞭抽醒,然後痛苦的爬起來繼續前行。

此刻都已近申時了,換算起來,這場刑法竟然實行了三個小時到現在都沒有結束?

現代人思想讓蘇九兒本能反應的渾身發冷發麻。

將這種大型行刑場面擺在大街上,這行徑確實有些令人有些膽寒。

只不過蘇九兒很清楚,那一場刺殺要不是自己及時給燕雲霄清了毒, 恐怕死去的就是燕雲霄了。

還不止。

那個隊伍裡所有人,應該都沒有生路可言。

罪魁禍首是謀逆之臣。

而燕雲霄只是出面做個不容輕視的“惡人”罷了。

她追上去, 遠遠的看到了朝中大臣都穿著官服戰戰兢兢的站成排,看著最裡面行刑的地方。

越靠近齊府門前的軍衛,都是軍級比較高的,自然謹慎程度也比攔下蘇九兒馬車的那個人要高得多。

他遠遠的就看見一個青紗羅裙的女子闖了進來,便露出了不耐煩甚至有些煩躁的表情。

就連一個正常人在這種血腥緊張的氛圍之下,都有些壓制不住自己內心狂躁的情緒,更何況是燕雲霄。

“這行刑都這麼久了,怎麼忽然跑進來個娘們?誰放進來裡的?”

他對身邊的弟兄發了句牢騷,隨後氣勢洶洶將蘇九兒給攔下了。

“什麼人?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竟敢擅闖?”

蘇九兒才聽清對面說什麼,正要明示身份,結果那人上來就揮手叫來幾個兄弟,直接將蘇九兒給扣下了。

她正要躲開,便又聽那人道。

“帶走, 壓去見陛下。”

行吧, 剛好她就是要去見燕雲霄。

這還送她幾個兵,給她個排面呢?

不過她是被雙手壓在後背上,由那個軍衛推搡著前進的, 另一邊的軍衛還將手扣住她的肩膀。

蘇九兒有一種馬上要被壓上斷頭臺的錯覺。

她沒有吭聲, 老老實實被他們扣押著往前走。

再向前,四周的哭喊聲已經是一種沙啞掙扎的狀態了,以及空氣中都瀰漫這一股黏稠的血腥味。

血腥味被太陽暴曬,導致味道格外的厚重,油膩。

聞在鼻腔裡,那個氣味彷彿就在口鼻中形成了一個噁心的薄膜,糊在了上面一般。

蘇九兒早間起來的晚了些,只簡單的用了早膳,又與眾人鬧著要出宮,連午膳也沒有吃。

一路跑來她的背脊上已經出了一層薄汗,風一吹反到有些發冷。

尤其吹來這一陣血腥味,霎時令她頭暈目眩,險些吐出來。

她需要一個醫用口罩。

這樣的空氣裡細菌太多了,只怕聞多了都要病上好幾天了。

要是屍體堆積太久,處理的不得當的話,還怕產生病變,誘發瘟疫。

蘇九兒職業病似的走了兩分鐘的神。

等她回過神時, 自己已經被帶了行刑的場地旁。

四個劊子手已經輪換了一撥人持刀, 他們個個體魄雄壯,長得凶神惡煞。

刀已經被血染的斑斑駁駁,被他們握在手裡快而狠的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