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相見太晚

霓虹閃爍，在海城某個商業樓頂層的水泥陽臺上，韓麗麗捲縮著一角，雙手抱臂，不停的看時間，不停的踱著腳，不停地向樓下觀望，在來來往往的人群裡，搜尋車木的身影，可惜一直一無所獲。

韓麗麗心想：不是說七點嗎？這都快八點了。車木是不是晚點了？不會有什麼事吧？

她開啟手機，準備撥打車木電話，撥出去的那一刻又重新結束通話，私語道，“萬一車木在上高速，我打電話，多危險！還是不打了。”

在她糾結的空檔期，沒想到車木的電話卻打進來：“麗麗，你怎麼打一下又結束通話？”

“我怕打擾你開車。”韓麗麗冷的牙齒都在打顫。

“我馬上上樓了。”電話那頭，車木正在爬樓。

爬樓的“登登”聲和車木的喘息聲屆時響起。

韓麗麗聽到這句話，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下，她很高興的飛快下了陽臺。

車木到達門口的同時，韓麗麗恰好看到他的背影，便飛奔過去，情不自已的伸手從背後緊緊的環住正在開門的車木，似乎積攢了一個多星期的思念都匯聚在這一個環抱裡，這一剎那，彷彿整個世界都與她無關，唯有懷裡的溫度才是真真切切的屬於她一個人的，即便只有那麼短暫的幾秒，她也甘之如飴。

車木順勢握住韓麗麗凍的發紫的雙手，眼裡濃濃的疼惜在轉過身同韓麗麗面對面的那一刻便刻意隱藏，他拽著韓麗麗進了房間，望一眼陽臺上一間黑烏烏的雜貨屋，責怪道：“裡面有躺椅，你就不會坐在裡面等我嗎？”

“嗯！”韓麗麗啟開發紫的嘴唇，顫抖的應聲。心想：車木是怕我著涼吧！又……或許……是怕同一樓層的住戶看到我，讓他難堪。不不不！他就是心疼我。

車木進屋開燈，順手從床頭櫃裡翻拆開一顆白色藥片含著，然後嘟嘴度藥，餵給韓麗麗，那顆藥片就這樣調皮的滑進了韓麗麗的嘴裡，車木又打了杯水給她：

“我去洗個澡，你記得把藥吃了。”

說完便轉身去了衛生間。

心想：笨女人！天這麼冷，就這麼幹等著。

車木想讓韓麗麗趕快躺在被窩裡暖和點，便又在拉門離開之餘，拽拽的撂了一句話給韓麗麗：“去床上給我暖被窩去！”

韓麗麗知道自己口中那白片是避孕藥，於是等車木出去了，便偷偷將抵在舌根的藥片趕緊吐掉，只把杯中水喝的見了底。

然後躺在床的外榻將大紅被子蓋嚴實。她記得車木喜歡睡在床外側，因為她知道車木睡覺前喜歡看一會兒外國小電影，而且睡外側對於手機充電、起夜、入廁都比較方便。這個睡覺的位置恰好也是她喜歡的。

而現在，韓麗麗每次都睡床榻內側靠牆那邊，因此每次起夜都怕驚醒車木。

車木洗完澡進屋後，瞄了一眼桌子上見底的空杯，看了眼裹在大紅被子裡的“美人”，興奮的將被子扯開一個角，“跐溜”一下子鑽進被窩裡，對韓麗麗開始一寸一寸的瘋狂的的掠奪。

“麗麗，我好想把你融進我的身體裡。”

“我愛你！好愛你！”

…………

車木一陣又一陣的溫雲潤雨灑過，韓麗麗一次又一次的嚶嚀悶哼著。直至車木筋疲力盡的坐躺著，暢汗淋漓的露出半個裸背才罷休。

車木緩息須臾，沉默許久方開口道：“過完春節，我老婆可能要過來。”

倚在車木懷裡的韓麗麗聽到這句話，心猛地仿若針戳般的一樣的疼，她沒有再多問，自是明白無論問與不問，展雲總是要來的，車木總是要走的，偷來的幸福本就是短暫的。那又何必多言來徒增傷悲，因此，此刻的韓麗麗只是微微抖了抖嘴角道：

“熄燈吧！。”

車木幫韓麗麗攏了攏被子，一聲不吭的熄燈後，韓麗麗卻一個轉身背對起車木。黑暗裡，車木湧動著、用自己的體溫為韓麗麗暖腳：“腳怎麼這麼涼的。”

韓麗麗並未吱聲，強忍住抽泣聲，眼淚卻吧嗒吧嗒的止不住下落，眼淚被包裹著她與車木的鴛鴦大棉被的被角一滴一滴的吸乾。

她寬慰自己：每晚躺著睡覺的這個位置本來就是屬於展雲的。我不過是借住而已。

想著這段感情總會被迫終止的，可沒想到會這麼快。

車木陶醉在柔軟的被窩裡，正如自己的心安貼在韓麗麗的心裡。

韓麗麗藉著幽暗的月光，望著蘧蘧然入睡的車木，茫然的感受著他們之間若有若無的情愫。腦海裡像在過電影一樣，自從韓麗麗認識車木的那一刻，她對於幸福便是患得患失的。而今，眼看著這幸福竟是真真的要被收走了。

過了半個時辰，睡得迷糊糊的車木自然而然的翻轉了一個身，眼睛半睜半閉之餘，恰好望見枕邊斜著腦袋不停地眨著眼看著自己的韓麗麗，韓麗麗的一對瞳仁被大樓上的夜燈折射出點點瑩輝。

“怎麼還不睡？”車木打了個長長的哈欠道。

“就睡！”韓麗麗將淚滴蹭在枕巾上，悄聲道。

“快睡吧！不早了！明天還要上班！”車木又倒轉了個身，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隨即沉沉的睡去！

韓麗麗根本輾轉難眠，思來想去，悽苦的笑了幾笑：既然總是會失去，那便歡喜一次是一次吧！有情不能終老，暗香浮動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