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把時間倒退到前一夜的三點二十分,我想看看,姨婆在外婆的房間裡面究竟做了什麼。

外婆房內的攝像頭就被安置在我發現那個瓷瓶的五斗櫃上,正對著外婆的床,外公的那張電動醫用床靠裡放著,也能拍到。

三點二十分,此時姨婆已經進入到了外婆的房間,正背對著鏡頭,站在我外婆的床邊一動不動。

她的雙手還是放在身前,那個瓷瓶應該仍然在她手上。

我把進度條往後拉了點兒,發現她仍站在那兒一動不動。

又往後拉了點兒,把時間拉到三點五十八分時,姨婆忽然轉過身來,朝著攝像頭慢慢地走了過來。

她的速度很慢很慢,等她走到跟前時停下了腳步,突然弓身下來,把什麼東西放到了攝像頭旁邊。

這時候我才發現她的雙眼是閉著的,攝像頭並沒有拍到那個瓷瓶,卻捕捉到了姨婆放大了的半張臉。

她彎著腰,停了好一會兒,像是在看那個瓶子。

忽然!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一般,她驀地睜開雙眼,一雙發著暗綠光芒的眸子直勾勾地盯向了我。

我敢肯定,如果是我媽拿著手機的話,此時此刻,這手機一定已經掉在了地上,因為這目光太瘮人了,反射著陰冷的綠光,幾乎照不見瞳孔。

我頭皮發麻,把手機拿得老遠,只敢遠遠地看著螢幕上的那雙眼睛。

然而只片刻的工夫,那雙眼睛一點點地往後移開,露出了姨婆那張面無表情的臉。

看到這裡,再不信邪就真的說不過去了。

我把app退出來,將手機還給我媽,讓她和我爸自己看,然後自己則是坐到我外婆床邊,垂頭沉思起來。

法釘的效力我是最清楚的,只能起得了一時的作用,並且必須要與肌膚接觸才能有辟邪的功效,也就是說,一旦我離開了外婆家,她依然會有危險。

不光是外婆,姨婆的舉動也著實令人背後生寒,看那樣子應該是被什麼東西附身了,是不是姨姥爺我不知道,但人鬼殊途,只要有這樣的陰氣在,年邁的外公外婆,還有姨婆一定都頂不住。

我想到要找t國的阿平求助,請他幫忙找來靠譜的阿贊,可是拿出手機,我卻猶豫了。

做靈媒經紀的事兒我一直瞞著家裡人,就怕他們知道以後會擔心,甚至會覺得***這種事情太損陰德,我不敢面對。

「要不找僧人來做個法事吧?」我爸看完監控影片,蹙眉提議道。

我媽也猶豫了,她向來對鬼神一事持懷疑態度,是個十足的懷疑論者。

她遲疑著說:「可能是夜裡有什麼東西反光,才把我小姨的眼睛照成那樣的,我覺得要不還是帶她上醫院看看吧,拍個t檢查一下。」

這理由說的連她自己都不相信,我媽的指腹在唇邊摩挲了半天,突然看向了我。

「上次你李娜阿姨生病,你們找來的那個阿贊是不是對這種事情挺有辦法的?」

我心慌的一批,嘴角抽了抽。

「呃,那,t國的阿贊都挺有辦法,你意思,找個t國的阿贊過來瞧瞧?」

我媽似是很不情願,好半天才說:「你們老闆不是認識好多這種人嗎?你打個電話問問他。」

「啊?哦,那我問問,但是現在過年,人家不一定有空管咱的事兒哈。」

我硬著頭皮拿出手機,當著我媽的面給大偉撥通了電話。

「喂?」

大偉的聲音從聽筒裡傳入耳中,我尷尬地笑了兩聲,道:「程總,新年快樂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