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我們一行三人上了阿平的車,王靜非要跟著,說自己從未見過施法的場面,也想見識見識。

阿平一向都很遵守行業規則,見了她們也只是妖嬈地打了聲招呼就沒再多說話,一路上放著t語小歌,自己跟著一邊哼一邊開車,很快便開出了繁華的都市,駛入高速公路。

看著車窗外飛馳而過的風景,我心裡起疑,怯怯地問:「咱不會是要去阿贊乍侖蓬家吧?」

阿平目視前方沒有看我,搖搖頭,說:「不是啦,這麼晚去那邊我也怕怕的!」

我心裡暗笑,你都找一阿贊同床共枕了,家裡還供了一個肉身阿贊,說什麼害怕呀?!

王靜聽了我們倆的談話,滿臉好奇,問阿贊乍侖蓬是誰,為什麼我們一說到他都懼之如虎豹一般。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我就把當初去阿贊乍侖蓬家的事兒當做閒談說了出來,還繪聲繪色地給她們描述了瘋子阿贊到底有多瘋。

在我看來我只是講了一個故事,然而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楊喆聽完我說的施法全過程,整個人就像是被抽光了骨頭似的從後座上噌地哧溜了下去。

「你咋了?」

我聽到動靜回過頭去,只見她已經被王靜扶回到了座位上,她低著頭,一頭長髮散落著,將她的半張臉都蓋住了。

「你說的那過程也太可怕了,她不會等一下也要那樣吧?」

王靜安撫似的拍著楊喆的後背,一邊問我。

我說:「那我就不知道了,每個阿贊修行的法門都不一樣,也不是所有阿贊都要用釘子戳人頭頂的。」

又回答了王靜提出的幾個沒話找話的問題,車裡便安靜下來了。

又在高速上開了一會兒,阿平終於從一個出口開下去,右拐後,上了一條鄉間小路。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我正靠在車窗上想些有的沒的,突然,身後傳來一陣莫名其妙的笑聲。

回頭一看,王靜正滿臉驚恐地盯著楊喆,整個人縮到了車門邊上,嚇得說不出話來。

而楊喆依然低著頭,身體卻隨著笑聲輕微震顫,那樣子說多詭異就有多詭異。

完了。

我看了眼時間,十點半,她應該又被附身了。

「還得多久啊?」

我用手肘撞了一下阿平的胳膊,問道。

阿平看了眼手機導航,又從後視鏡裡掃了一眼楊喆,清了清嗓子:「咳咳,快了。」Z.br>

「我我我,我不想坐這兒!」

後排王靜發出顫音,語帶哽咽地哀求道。

我嘆了口氣,正想讓阿平停車跟她換個座位,阿平卻說:「你看看外面,黑漆漆的,這種時候這種地方有很多阿飄遊蕩的哦,我們車上只有她一個而已,忍忍啦。」

他這話明顯是對著王靜說的。

我往車窗外一看,確實,雖然不像瘋子阿贊家似的雜草叢生,卻也好不到哪兒去,入眼之處皆是草地,用荒郊曠野來形容這個地方再合適不過了。

要說這地方沒幾個阿飄遊蕩,我真是打死也不信,就算是從前我沒有接觸過這些奇奇怪怪東西的時候,也不敢在大晚上來這種地方。

楊喆的笑聲繼續迴盪在車內,時而低沉,時而尖銳,還偶爾蹦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