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麟沒有立刻回答我的問題,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敷衍道:“哦,挺有效果的,都解決得差不多了。”

別人不願意說,作為賣家,我當然也不方便再去打探客戶的隱私,於是便回應說有效果就好,讓他等離好婚就想辦法把這東西拿回來,到時候我再教他怎麼將它處理掉。

陳麟含含糊糊不知道咕噥了一句什麼,我也沒聽清楚,正巧有人敲門,我就把電話結束通話了。

大偉穿著一身休閒裝站在我房間門外,見我開門他也沒有進來,說最後一晚了,問我要不要再去感受一下大阪城的夜生活。

我正愁睡不著覺,無聊得緊,於是就換了身衣服跟他下樓了。

樓下大廳裡,我們見到了阿鈞和小美,他們倆也正要出去,見我們下來,就問要不要和他們一起去居酒屋喝兩杯,阿鈞甚至還大方地提出他來請客,看樣子是因為我們讓他在背頭老爺爺那兒賺了錢,心情頗好。

在酒店附近的小路上,我們找了一家小小的居酒屋,點了幾扎生啤還有烤雞肉串,喝得不亦樂乎。

酒過三旬,我們都開啟了話匣子,阿鈞和小美同時對t國的神秘文化表現出了強烈的好奇心。

阿鈞說:“我們家鄉也有這樣的人,不過我們那邊都把這個叫請神啦,就是有那種師父,他會把某種神靈請上身,回答善信的提問。但是那個很可怕的哦,他們上身的時候會用小刀片割破自己的舌頭,然後用毛筆蘸那個血寫符咒的。”

話一說完,阿鈞還特別應景的打了個哆嗦。

“你說的那個我們家那邊也有。”小美接話道:“我們那邊兒管這種人叫出馬仙,那是相當厲害啊,不光能問事兒,還能驅邪啥滴。”

也不知道是喝多了還是聊興奮了,小美說這話的時候連口音都變了,從她接到我的那天開始,就一直維持著標準的港臺腔,講話細聲細語地,令人如沐春風,可這會兒,她抱著三升的扎啤杯,嘴裡一口大碴子味兒地侃侃而談,哪裡還有初見時的溫柔啊。

請神我的確不太瞭解,但關於出馬仙的故事我倒是聽過不少,所以就知道這和t國阿贊們的術法不是一個體系的,於是我就詳細地講解了一下自己最為熟悉的t國陰牌。

“你是說,這東西真能許願啊?和我們平時在寺廟裡請的那種佛珠、掛墜啥的一樣不?”

小美的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大有一種“活久見”的意味。

我點點頭,瞥了眼一直不說話,撐著腦袋看我表演的大偉,神秘地說:“沒錯,我好多客人都請了,招財招異性緣都行,功效特別霸道。但是嘛......”

聽到我的但是,小美挪了挪屁股拉了拉凳子,做直身體,一副洗耳恭聽的認真模樣。

“但是,供奉這種東西,規矩特別多,稍不留神就會惹怒陰靈,遭到反噬。”

阿鈞問:“圓子,你講的這個陰牌啊,我之前在寶島的時候也聽別人講過的啦,那你說,如果我們當導遊的,請一尊那個牌供奉起來的話,能不能幫我們提高業績啊?”

其實他提的這個問題我之前就想到過,那是我剛開始接觸這東西的時候,當時我就想,如果我自己供奉一尊陰牌,那我帶團是不是就能走路帶風了?我也想過,如果任意一尊陰牌都能夠幫人招財的話,那瓦薩是不是也能幫我招來財運呢?

後來,當我見到那麼多因為陰牌遭到反噬的客人後,我感覺到深深地後怕,於是乎這想法還未成型就被我打消了。

我沒有直面回答阿鈞的提問,而是給他們講了幾個之前客人出事的案例,經過我添油加醋的一番描述,他們聽得直咂舌頭,表現出了無比的驚恐。我心想目的達到了,我這生意說什麼也不能做到同行身上呀,不然萬一出事了,以後我在旅遊圈還怎麼混呢。

酒足飯飽,我們一行人盡興而歸,回到酒店就各自回了房間。

我趁著酒勁兒泡了個熱水澡,舒舒服服地往床上一躺,剛準備開啟有聲書聽著睡覺,房門就又被敲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