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咪摟住我胳膊的手緊了緊,“都這麼熟啦,上次張偉那個錢也是你轉給我的吧?我都知道的,安啦,你儘管去忙,這邊交給我就好啦。”

我心懷感激地衝她微笑,阿咪姐一直都是這樣,可愛又體貼,或許她是大偉特意安排來跟我合作的吧。

到達酒店,我先到前臺取了房卡發給客人們,其他客人都圍成一圈站在我的身旁,而kk又是躲得遠遠的,低著頭在大堂的沙發上坐下了。

我知道她是因為臉上的疤痕自慚形穢,也沒有特意叫她過來,而是等其他客人都上樓了,這才走過去把她的房卡交給她。

“你要不要先把箱子放上去?”我輕聲問道。

她仍是垂著頭,輕輕點了點便站起身朝電梯的方向走去。

“快點兒哈,我先聯絡車,你放好就下來哦。”

我朝著她的背影輕嘆了口氣,她這樣子和之前在她家時判若兩人,安靜得讓人覺得有點可憐。

把行李存放在前臺,又請小姐姐幫我聯絡好了車,等了一陣,kk才從電梯間走出來,用一條暈染的紗巾把自己的頭臉都包裹住,只露出兩隻眼睛,上面還架著那個大黑框。

有了吳小仙的前車之鑑,我在路上交代kk,無論阿贊問她任何問題都不要說謊,否則施法過程中出現任何問題只能後果自負。

kk嗯了兩聲,還是很安靜,搞得我都有點兒尷尬,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該不該繼續跟她扯閒天兒了。

我們的酒店距離p雄家不遠,開車只用了二十來分鐘,路上我熟門熟路地指著窗外給kk介紹,“這是唐人街,這是中心廣場,這是酒吧街......”

kk一直沒有吭聲,直到我說“快到了”的時候,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非常用力,“圓子......你說,我到底要不要做這場法事啊?”

我頭裡嗡得一聲,這啥意思啊?

“不是,咱們來都來了,你現在說這個是......?”

說到一半我都說不下去了,這不是鬧呢嗎?

“受傷後的這段時間我一直在家躲著,很少見人。上次辦護照的時候出去了一趟,連拍照的工作人員都被我嚇到了,還有今天,我覺得大家都在看我,就好像在看怪物一樣......”

kk兩手一直扯著紗巾往面頰前面拽,聲音有些哽咽,但她還是隱忍著,努力維持著音調兒的平穩。

“我臉上的傷是好不了的,以後不知道還得面對多少這樣的目光,我從上飛機開始就一直在想,與其這樣活著,倒不如一了百了,把那做法事的錢留給父母家人,算是我最後一次盡孝了。”

作為一名旁觀者,她講的這些我都無法感同身受,但有句老話說好死不如賴活著,只要活著就還有希望不是,死了,就真的什麼也沒有了。

當然了,以kk現在的容貌,想必以後再也無法從事之前的行業,但換個角度來想,這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啊。

對於她毀容這一點,我雖然也很為她感到心酸,卻並不認為這該成為她尋死輕生的理由。

“kk,我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要是說錯了還請你多擔待,但是你現在說這些的意思,是不是說......你想自殺啊?”最後幾個字我說得十分艱難,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