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真以為我不敢殺你?”

“我就站在這裡,你要殺,只管動手。這話,我說過也不止一次了。”鳳昀面上沒什麼變化,心裡卻想了很多。

原來,柳廣是真的不敢殺他。

是的,不敢,不是不想。

甚至,手段殘忍如柳廣,還容許他好好的站在這裡,連一個刑都沒敢往他身上施。

這可就……有意思了!

所有柳廣這是有病?

留他在身邊圖什麼?圖他時不時來找他的不痛快?

“看樣子你是不會殺我了。既不殺我也不讓我見母親,那我就出去散散步,今天外面的天氣似乎不錯。”

柳廣看著他轉身離開的背影,眼神一厲,“來人!將他押到地牢!”

鳳昀腳步不停,繼續往外走,像是沒聽到他的話一樣,直到衝出來幾個人拿著槍擋住他的去路。

鳳昀回頭,面色不變分毫,甚至連眼底都看不到一絲驚慌。

完全給人一種將生死置之度外的感覺。

看到他這樣,柳廣眼底的殺意更明顯了。

不愧是鳳黎的兒子,這臨危不亂、好似將生死都看透了的姿態,最是讓人厭惡!

“不錯,我確實暫時不會殺你。我不殺你,難道還折磨不得你?只要你這條命還在,也沒有缺胳膊少腿,對我的事就不會有半點影響。鬼剎的手段你應該很清楚,不殺人,卻足以讓人生不如死的酷刑多了去。希望你到時候還能這麼硬氣。”

“喲,這一大早的又在鬧什麼呢?”與此同時,一陣輪椅滾動的“軲轆”聲傳來。

從大門進來的人,正是坐在輪椅上的凌·瓊斯。

給他推輪椅的依然是那個面具人。

看看鳳昀,再看看柳廣,凌·瓊斯一臉興味,“這麼些天過去,柳先生是終於要對鳳大少動手了?”

“可是,之前柳先生不是說,鳳大少已經是自己人了嗎?”

也不等柳廣回答,凌·瓊斯就自顧道:“你們這些人做事的風格還真令人迷惑。換了我,就只有敵人和自己人。不是自己人,那就只能是敵人,就不會像你們這麼複雜。”

“實在搞不懂柳先生是怎麼想的,明知這位鳳大少是敵人,對你的殺意始終未減分毫,卻仍堅持將人留在身邊。”

“說來,我也不是很能理解鳳大少,居然會受威脅在敵人手底下委曲求全,換了我,可不會受這樣的威脅。”

“所以像我們這樣的人啊,就不要給自己留什麼軟肋。換了我,就算是親生母親在對方手裡,我也絕不會屈服。身邊的人都有他存在的價值,只是價值高低罷了。被敵人擒住用作籌碼威脅他人,那個人也就沒有活著的必要了。”

“或許,被擒住的人最不願看到的就是敵人拿自己威脅別人呢。”

“成了敵人的籌碼,死了多好?一了百了還不拖累人。”

鳳昀抬眸朝一臉興味,好似人命在他眼裡不值錢的凌·瓊斯看去,還沒來得及說話,柳廣就先怒斥出聲:“你閉嘴!”

好像比剛才更怒了。

凌·瓊斯無辜笑道:“柳先生這麼激動做什麼?我就是實話實說罷了。”

“打擾到柳先生辦事了嗎?那實在抱歉,柳先生繼續忙你的,不必管我。”

對身後的人說:“將我推到一旁,別擋了他們的路,將人押去地牢是要從大門出去的。”

面具人依言照做。

“你好像很閒?”柳廣冰冷的眸光落在凌·瓊斯身上。

“柳先生不問還不覺得,這一問,我才發現我確實挺閒的。沒辦法,我這傷一直不見好,連輪椅都離不得,不閒也得閒了。不過也不要緊,忙了這麼多年,就當度假好了。”

他面色蒼白,透著病態,看樣子確實不像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