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小說時的種種艱難辛令她幾乎想出家為尼,或辭職重操舊業——開書畫社,或以一絲帶自了……然而她挺過來了,而且成功了!

她夢想自己的作品一定會被讀者包上精美的書皮,藏在柚木書櫃裡;或被圖書館、博物館作為經典收藏……

而今,天,竟作為廢紙,淪為包蛋的廢紙!

這!

這!

這!

這不是……

奇怪,作為一個大作家,家紅竟一時我不到什麼詞語來形容!

手在發抖!

心在發……

發什麼,家紅也不知道了!

她只覺一陣揪心地痛!

不好,胃病又發作了!大面積的揪心!

趕快!三九胃泰!快!熱開水!

可惜!今天是週末,沒人來侍候!

只好自己動手!

一陣忙之後,心才穩了下來!奇怪,胃也安穩了!

人是一種非常奇怪的東西。

一下子思緒萬千。

還有更多!

家紅不再多想!

家紅下意識地看了一下日曆:1998年3月28日。

天!

原來是這樣?!

這幾年,家紅忙天創作,幾乎到了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地步!

這時,家紅才明白:九十年代,文學早已失去了呼風喚雨的威力了!報紙、刊物、光碟、VCD、TV、甚至DVD……如果你的作品不棒,不真正動人,人家一讀便扔下了!怪誰?只怪自己學藝不精!

然而,家紅仍不甘心,她一家要弄明白那婦人的兩頁紙的來源!

於是,家紅破例去再烙一隻蛋餅!她有一個習慣:一天只只一隻!

餅很快又烙好了!那婦人撕紙,包餅!

這回,家紅看清楚了:她那本心愛的小說已被肢解,大半自然包了餅!

這時,聽見那婦人撕紙聲,彷彿是撕家紅的心,心成了碎片,一小塊,一小塊……

忽然,家紅產生一種奇想。

“這位大姨,我跟你商量個事,你包餅用的這半本書賣給我好吧?這本可是好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