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叫慣母皇的長寧許久才從陳長安那句你媽當中回過神,心想他怎敢如此說話。

正在氣頭上的白睌緊豎著眉毛斥問:“長寧,你的丫鬟怎麼回事?”

長寧慌慌張張的擺好姿態儀表,一時間想不到合適的理由,只得硬著頭皮道:“是……是這樣的,她……我這名丫鬟,能夠對的出後半句聯。”

什麼?

丫鬟……對後聯?

此話一出不管是誰不管什麼身份,看女裝陳長安的眼神中都充滿鄙夷,先不說下層女子根本讀不起書學不得知識,連太傅都沒有頭緒的聯子,你個丫鬟憑什麼。

換言之,真有那本事,還用的著當丫鬟?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可笑,非常可笑,一個奴籍出身的婢子企圖對的出如此高難度的聯,還沒睡醒吧。”

“哼,以為剛剛的煙花贏的女帝陛下喜歡,就可以在這種大場合肆無忌憚嗎?如此的不知天高地厚,就算是長寧,都保不住她!”

白睌看向身旁的男寵張由之:“由之,你怎麼看?”

張由之像個小女人似的扯住白睌龍袖:“我覺得一個丫鬟,恐怕不妥吧,不過也好在她是個丫鬟,就算對不出,影響不會太大。”

白睌聽完面容稍微舒朗些,果然還是這位男寵能明白自己的心意,沒錯,身份低微有身份低微的好處,她即便對不出來都很正常,充其量嗤笑句丫鬟而已。

於是再度揮手:“拿紙筆來。”

很快剛剛的那名小太監又端著筆墨紙硯來到陳長安的面前,彎腰放下,臨走時不忘颳了一眼。

呵……你個無雞之人敢瞧不起我?

陳長安平鋪開紙提筆蘸墨橫撇豎捺起來,在潔白無瑕的表面寫下:凍雨灑窗,東兩點西三點!

收勢丟筆,雙手高高舉起。

太傅洪車書最先目光落至,一瞬間像是與那行字之間產生某種聯絡,更準確的說是放電,電流透過雙眼直擊腦海,震的整個人呲溜溜的陷入短暫的失神當中。

“好,好啊,好個凍雨灑窗,東兩點西三點!”

接著是一聲發自肺腑的,甚至有幾分欽佩的讚歎。

群臣皆是訝異,凍灑相拆正是東西兩點三點,而且從文章的專業性角度與追究意境美學的層次來說,後聯反而青出於藍優於切瓜分客句。

這……這真的是位丫鬟能夠對出來的?

難以置信。

白睌眼中流轉出十七八歲少女們才會有的振奮神采,萬分激動,單論心情的話,要比剛剛看煙花時還好的多。

長寧府上的名啞巴丫鬟,當真對出後聯,這是挽回國體的大功啊!

永樂公主暗鬆口氣,明媚目光不由的在女裝陳長安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太子趙延康若有所思。

而其他的的皇子皇女們不約而合的嫉妒,不爽,先是煙花又是後聯,為何自己手底下就沒有這般能耐的人可以使喚。

“廢物!”

坐在人群裡頭的昌平公主氣的給自己隨行攜帶的丫鬟賞了個響亮的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