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學正和教授想的都有點偏。州學的最高行政長官是宋廷山,真有什麼事情,讓宋廷山擔著就行。

但是在學正和教授看來,那是上級,這事情要是真跟上級彙報,那就顯得自己失職,更不落好。

他們就不想想,到底哪邊的利益損失更大?在宋廷山這邊,最多是麻煩惹大了失業;可得罪江南孟家沒準丟命。

所以,教授和學正一路往學生們那裡走,一路就商量。最後一致決定:不能上報,儘量和稀泥,在學生內部平亂。

但是怎麼平亂?這都有個暈著的了!那就找家長!把所有肇事學生的家長都找來,讓他們狗咬狗!

對,就是狗咬狗。你們不是都能耐嗎?那你們就互相鬥去,最後誰贏了聽誰的!

武志成的小廝被舍諭提前打發走報信去了,另幾個的小廝沒敢離開自家少爺,也因此沒能有機會報信。

教授和學正到了之後,第一件事就是讓學裡的雜役去各府上通知。雜役們並不知道具體發生什麼事,因此各府都得不到訊息。

但是小寶機靈,從廁所出來,就讓秋生回家裡報信。唉,說好了自己處理,不連累秋生的,承諾沒做到啊!

楚宅離州學不遠,秋生一路跑回家。一進門就被卓耀一把拽住,等看到秋生臉上青腫一片,就不讓走了,問緣由。

秋生拉著他一路往裡衝:“快!找嬸子!這事兒你不夠用!”

卓耀一聽就急了:“那小寶呢?小寶受傷沒有?”

“也受傷了,但是應該不重。”秋生不確定小寶的脖子有沒有事。

兩人直接衝向後院楚清的健身房。進院就喊:“老大(嬸子)!學裡出事了!”

正在擼鐵的楚清一下子甩開槓鈴,衝到院子裡:“小寶怎樣?”

說話間看到秋生臉上的傷,和一身髒汙的學子袍:“先跟我上藥去!”

秋生哪裡肯!急急說道:“嬸子,我沒事兒!小寶哭得厲害!”

小寶哭得那麼真切,秋生覺得小寶應該還是受傷了,不然不能疼的哭成那樣。

楚清聽說小寶哭得厲害,反倒不急了,拽著秋生:“卓耀,先帶他去洗臉、上藥。我去換身衣服。”

秋生看楚清不急,自己著急也沒辦法,這一身臭的,不能就這麼跟嬸子說話,只好先去了。

楚清回到房間,一邊換上密偵司制服,一邊回憶。和小寶相處將近兩年,小寶一共就哭過兩次。

第一次是剛到五棵樹村,明明小寶一直很平靜,到了吳村長家,卻小腦袋一低,不聲不響掉眼淚。然後那次吳村長和謝先生沒怎麼猶豫就同意收留她們了。

第二次是幫楚清殺流寇。那次是真的嚇壞了,楚清不哄著他,他都哭不出來。

這會兒跟學生打個架,居然能哭得厲害,楚清就覺得問題不大。不定這小娃娃憋著什麼壞呢。

楚清出來時,秋生已經等在院子裡了,自己拿著藥膏瓶子胡亂往臉上抹,卓耀車已經套好了,楚元此時正從小寶房間裡出來,手上捧著小寶的衣服。

楚清整了整腰間的繡春刀,抻了抻墜在腰帶上的密偵司令牌:“走,去學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