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晃兩晃間,偷包賊看到那城門衛兵進入一家茶館。與掌櫃說了些什麼,就又腳步匆匆的離開了。

那掌櫃轉身吩咐了店夥計看顧生意,馬上就出門左轉,沿著街道走了一個十字路口,又再次左轉。

偷包賊這次不太好跟了,因為那掌櫃轉進去的是個不大的巷子,沒什麼人經過。

只好躲在街角,在一個代寫書信的攤子前,裝出排隊的樣子,不時往裡面探看。

他只看到那掌櫃進了巷子裡倒數第二個門,進去後就沒再出來。

偷包賊看了看街道,記了一下週圍的環境,然後跑到旁邊的餛鈍攤又要了碗餛鈍。

嗯,四個肉包子勉強吃飽,還能再來點有湯有水的溜溜縫。

等到他把最後一滴餛鈍湯也喝掉時,餘光看到那邊巷子裡倒數第二個門出來兩個人。

這二人中等身材,大戶人家的管事打扮,他們邊走邊從肩上掛的包袱裡拿出東西往身上套。

等走到巷子口時,兩個人已經是一身的破衣爛衫。

他們蹲下用手在地上蹭了蹭,再往臉上、脖子上抹了抹,就變得髒兮兮的。

又從包袱裡各自掏出個破碗,再把包袱皮往懷裡一揣,妥妥的兩個叫花子。

偷包賊眼看著他們變了模樣,雖對他們的身份有所驚訝,對他們的變裝手藝卻不怎麼感冒。

摸了摸自己臉上的鬍子,這是早上從甘來的包袱裡偷出來的。

別說,這丫頭的假鬍子還真不錯,用舌頭舔舔就能粘在臉上。

要不說還得是有錢人家,人家這鬍子,是用真頭髮做的,可不是馬尾巴毛或者麻絲染的,貼上一點都不刺癢、不扎人。

要知道,能買到真頭髮做的假髻、假髯可不容易。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基本有錢都沒地方買去。

那丫頭居然戴一個備一個,可見奢侈。

此刻甘來正躲在楚元和肖思寧身後,用手指點了口水往臉上塗,再使勁按鬍子。

剛才也不知道是哪個不開眼的背地裡罵她了,讓她打了好大一個噴嚏,鬍子都掉了。

要不是眼疾手快一把給按住,就要被城門衛兵發現。

殺千刀的!

備用的絡腮鬍子也不知道何時弄丟了,只能用這副被火燎壞的,膠都不黏了。粘不了一會兒就會翹起來。

楚元和肖思寧沒有注意甘來的鬍子,他們正在饒有興味地看城門校尉被成國公府的下人刁難。

人家管家都沒親自動嘴,而是由著跟隨他的小廝教訓這些看城門的:“軍爺,請問,我們國公府的貨物有何不妥?”

“不敢、不敢稱軍爺、沒,沒有不妥!”城門校尉賠上笑臉,國公府的管家都不拿正眼看他,他心裡真的是惶惶然。

小廝:“軍爺,再請問,我們這批貨物的手續有何不妥?”

城門校尉趕緊搖頭:“也沒有。”

小廝右手成“八”字型比在下巴上,手指還搓來搓去,好像搓髒泥似的:“哎呀,貨,沒有不妥,手續也無不妥,就是不讓進……”

城門校尉趕緊插言:“哎兄弟兄弟,你別誤會,這些都無不妥,是人、人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