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的局面,小寶說:“孃親說過,看熱鬧時說話的,分兩種人,一種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

甘來看著小寶,等他把話說完,但是小寶不吱聲了。

氣得甘來很想給他一巴掌,小寶疑惑地看她:“孃親的話你記不住?”

肖思寧也在等著下文呢,這時就插話道:“你娘就跟你話多,我們能聽到幾句?”

小寶摸了摸鼻子,確實,要不說自己才是兒子呢,孃親的話可不是什麼人都能聽到的,不由得小胸脯一挺:“另一種就是托兒,專門製造輿論帶節奏的!”

節奏這個詞古已有之,不難理解,不過“帶節奏”這種說法,倒是另類,眾人品品,頗覺恰當。

甘來聽得不是很懂,但也聽明白這些說話的人不懷好意。

於是不聲不響抄起一隻備用櫓,往那人的竹筏子上一點一推,生生把那筏子順著船縫給推出去好遠。

“哎、你你……”那人“你”了幾次說不出話來。

甘來抄著大櫓,櫓板抬高指著他。

那是櫓啊,這麼大的櫓,通常要兩個人才能扳得動,甘來一個瘦弱的“青年”,竟然輕鬆就抄著櫓指著他。

那架勢,彷彿他再要多話,就能一櫓板把他拍進水裡。

竹筏子剛被推走,馬上一隻小破漁船“補位”進來,船上那個拿破毛皮包著腦袋的、鬚髮皆白,甚至睫毛都白的老頭甩上來兩個破包裹:“你們要的醃豬肉,趕緊把剩下的銀錢付了!”

小寶一看,是水毛毛。

雖然不知道他甩上來的破包裹裡是什麼,但是他總不至於無緣無故來這麼一出,馬上扔下一錠十兩的銀子到水毛毛的破船裡。

水毛毛拿起來竟然還咬了咬:“嗯,有點甜,挺純的銀子!”然後滿意地搖漿就走了。

楚元拎起兩個包裹,不很重,心說十兩銀子,放在京都也得買下一頭豬了吧?就想埋怨小寶手太快,都不商量下就扔銀子。

小寶卻遞了眼色不讓吱聲,讓他把兩個包裹帶著,去裡間說話。

待到船棚裡,楚元開啟包裹一看,有些發懵:“竟是兩副水靠!”又比量了大小,嗯,小了,也就小寶穿還能寬鬆些。

小寶拿起一副水靠遞給甘來:“穿裡頭!”

甘來看這黑乎乎的不知什麼料子的衣服很是不解:“這玩意兒是穿的?怎麼穿啊,這麼細瘦!”

又扥了扥褲腿管:“這玩意兒啥料子的,不暖和吧?”

李虎進船棚看到水靠,就把另一套遞給小寶:“你也穿著吧。”

小寶不幹:“我習得水性!”

李虎說:“水猴子給你你就穿上,他都是水猴子了,你水性如何怕是能看出來。”

小寶無語,這是能看出來的?

等到小寶終有一日看到水毛毛的手指間和腳趾間竟似長有蹼,才能明白為什麼人家能“看”出水性來。

李虎給楚元他們說了“水猴子”是什麼人、給小寶做了什麼承諾後,楚元才不心疼那十兩銀子。

不過,他們對小寶隱瞞見過船幫幫主這回事比較不滿,原因有兩個:第一,還不能確定對方是好是歹就私下見面,出事兒咋整?人家把你剮了我們都不知道去哪兒、找誰報仇去!

第二,見就見了,回來也不告訴一下,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再說,你回來說一下,咱也好跟人家禮貌禮貌,這現在整的,人家處處幫忙,顯得咱多失禮!

當初李虎不帶他倆出來找水毛毛,很大程度上是因為這倆小子維護小寶維護得密不透風,動不動就跟人犯橫,怕得罪人。

現在小寶不能說出這理由,但也實話實說:“你們要是有我這樣人見人愛,準保就帶你們了。”

李虎受不了這些小孩子沒事兒瞎抬槓,嫌耽誤工夫,把話題扯到正軌:“剛才那要搭船的人,怕是有什麼詭計,水猴子讓你們防備著。”

說著,指了指那兩副水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