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和肖思寧心情有些沉重。

鏢票簽訂當天他們就開始裝船,一天兩夜的時間,他們的準備工作都完成了,竟然沒有碰上來對貨物下手的人。

那就是說,路上會碰到的,不僅是貨物危險,人更危險,尤其小寶,所謂東家,很可能是人家動手的主要目標。

“別擔心,”小寶看出他們的緊張:“咱家都會游泳,大不了往水裡跳。”

這倒是,肖思寧這批人是最初六隊的小子們,都在海邊練成兩棲動物了。

唯一水性差的,是甘來。這個高原出生的女孩,親水的機會實在太少。

不帶她又不行,“女孩子家家的,放哪兒能讓人省心?”這是楚元的原話。

船下水的位置在平鍵船坊不遠處,這是平鍵當初用積蓄買下的地皮,自己修建的小渡口,用來給船坊造的新船下水試船、以及方便買主直接駛船離開。

就如同如今4S店門口的停車場一般。

起船前,平鍵帶人往小寶所在的三號船上搬了好幾箱東西,看起來很沉,除了小寶和楚元,誰也不知道是什麼。

肖思寧帶頭的二十四個六隊的小夥子,加上三順鏢局出了二十五人的船工保鏢隊伍,再包括小寶、李虎、楚元、甘來和金雕,五十三人二雕就上路了。

作為“空中偵察兵”,兩隻金雕只在上空盤旋,累了自去覓食,不到晚上不回來。儘量不讓人看到。

在凌晨的濃霧中出發,要在別人是做不到的。但是三順的水路鏢師,都是從船坊那邊過來的,不是問題。

“清晨霧濃,一日天晴!”三順鏢局的周小川說。

即便在濃霧中,周小川依然能帶著船隊順利通行於這片水域。

周小川是這趟水鏢的“船頭”,水性好,別看年紀輕,才二十六七的樣子,可是“家學淵源”,是走船的老把式了。

“行船時不會出事,”李虎也在小寶這條船上,“水猴子說話應該沒問題,但是停船時就不好說了。”

小寶問:“怎麼講?”

李虎:“一路上橋和渡口太多了。過橋費、渡口費,只要是個停靠點,就得停下來交費,還要接受盤查。”

小寶:“盤查什麼?”

李虎:“查有沒有走私貨物、船舶稅是否過期、有沒有被通緝的人販、有沒有夾帶非法物品,要查的多了去了。”

大宣的稅收種類繁雜。

在水路交通方面,也有相當於現代的“過路過橋費”,並且對交通工具還有“年檢”的成分,以及“緝私”的權利。

比如說渡口,就像計程車公司一樣,有渡船、船伕。

但是又不一樣,渡口要收取一切過往船隻的費用,不管是不是自己渡口的船隻,這就有些像現代高速路上的收費站了。

從渡口透過,還要接受對船隻安檢、對船上人員安檢、對船載貨物安檢,一切都沒問題了,才予以透過。

為了防止有船溜走,還專門設定幾艘小船拴著鐵鏈,橫在水道中間,“一車一杆”,保證沒有“漏網之魚”。

而這些橋頭、渡口的經營方式也不盡相同。

比如官渡,就是“國有港口”,一般設在交通要道或交通便利的地方,是大宣公文傳遞、驛使往來的必經之路。

所以設施也比較齊全、便利,有些甚至還設了亭,供過渡人休息之用。

還有一種叫“買撲渡”,就是民戶以競爭的方式,承買官府經營的渡口。

就是以現代的“競標”形式,取得渡口的經營權。所有權依然是大宣國的。

這樣的渡口,管理者可就魚龍混雜了。這也是李虎的擔心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