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二十多天,楚清足不出戶,準備述職的“材料”。

接著又跑去寶爐集團找呂師傅,兩年了,皇帝要的寶劍還沒給人做呢。

新倫州帶回來的礦石,果真是煉出不一樣的鐵。楚清拿了畫好的圖紙交給呂師傅,讓給打一把劍。

皇帝比楚清高了一拳頭,大概得有一米八的身高,這劍要比御書房裡的那把長一點才好看。

鉻鐵礦裡那點鉻的含量並不高,打製好劍,也就跟新倫州那邊看到的鐵製品差不多,沒有現代不鏽鋼那麼亮,但是比不鏽鋼可硬多了。

就這樣吧!咱家就這些東西,已經盡力了。

經過這些天的相處,甘來不再那麼畏懼楚清和抱有敵意,在楚元的吩咐下,儘量跟在楚清身邊,幫忙打下手。

很奇怪,同是女子,甘來同小寶很容易就相處得極好,與楚元是非常信任和親近,與老於他們也能正常相處,偏偏對楚清總是保持距離。

要不是楚元嚇唬她說“惹毛了老大,我就把你丟回沃斯!”她還會盡量減少與楚清的接觸。

楚清在寶爐集團裡四處看著,現在這裡她都不怎麼管了,但是運轉得依舊很好,多添了十座高爐,並不是小寶吹噓的三十座。

楚清又參與了轉爐倒鋼水的過程,提出了些改良轉爐架結構的意見,甘來躲得遠遠的。

等楚清發現她一臉的恐懼,就問:“你在怕什麼?”甘來哆嗦著嘴唇:“你……可怕!”

“我?”楚清指著自己:“為什麼?”

“那裡,燒死人!”甘來又指指高爐。

“怎麼會,你看,這裡送料,那裡送風,哪有燒死人?”楚清一邊指點著一邊說。

甘來指著一座座高爐和窯爐,眼含恐懼和憤怒:“這裡,全是墳冢!是煉人冢!”

“你瞎說什麼!”楚元匆匆跑來,打斷了甘來的話,“這裡和你們那怎麼一樣!”

楚清迷惑了:這是什麼意思?

楚元趕緊解釋:“老大,我也是才聯想到一起的。甘來小時候見過沃斯王把人投進熔爐。”

甘來懂事後,她的母親曾經在探望她的時候告訴了她的身世,要她一定要躲開人群,因為她的灰藍色眼睛會帶來麻煩。

甘來小時候會在晚上去一個地方偷撿煤核,拿回來可以幫養母燒飯、取暖,但是有一次養母病了,很冷,她白天跑去撿拾煤核。

正巧,那天沃斯王視察到冶煉場。甘來偷聽到人們稱呼那個最華貴的人為“王上”,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沒有逃開。

那是他的生父。

她想看看。也想遠遠地看看母親好不好。

但是她沒有在人群中看到母親,卻看到沃斯王命人把一個隨行的姬妾扔進了鍊鐵爐。

那嬌媚的臉龐和驚恐的尖叫哭求並沒讓沃斯王生出半分的憐憫。

小小的甘來沒有記住沃斯王的容貌,卻記住了那一身華服和那吃人的熔爐。

那次她不知道是怎麼回的家,之後就發起了高燒,她的養母告訴她:“那不是熔爐,是煉人冢。那裡燒死了許多人。”

有這麼個爹誰不害怕!這是童年陰影啊!

楚清不知道如何治癒她。

楚清愛好廣泛,偏偏就沒有讀過與心理學相關的書籍。

“你怕是應該的,”楚清說:“多在這裡轉轉,看看我這裡與你們那裡有什麼不一樣,看明白了找我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