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這兒繞著彎兒提醒你,對永安公不能再像過去那樣予取予求,要改變策略;你跟我裝傻充楞、還想讓我幫你從永安公那兒白吃白拿?

秦王直勾勾地看著皇帝,不錯眼。

這也就是皇帝,若是他兒子,大嘴巴就烀過去讓他清醒清醒——跟誰倆繞彎子呢?

皇帝也直勾勾盯著秦王:朕說過,你是朕唯一的血親長輩,你趕緊給朕想辦法去!

皇帝就是賴定秦王了。

誰讓你是朕的皇叔,誰讓你這時候撞上門來,朕不賴定你還賴定誰?

道理皇帝不懂嗎?

當然懂。

可他畢竟是皇帝啊!

皇權在手,天下我有,不是嗎?

什麼是皇權?

天下土地、財富都該歸皇帝控制、管理,皇權是至高無上的,所有資源都應該拱手送到皇帝面前,由皇帝規劃、分配。

可問題是……

“皇上!”秦王慢騰騰從座位上挪開屁股,然後慢騰騰走到皇帝身側,再慢騰騰跪下。

雖說臣給君下跪理所應當,可秦王畢竟是皇帝的親叔叔,這一跪,皇帝不得不做出忐忑不安的神色:“皇叔快請起,有話好說,因何就下跪呢!”

秦王看著皇帝屁股在椅子上紋絲不動,心裡嘆了一聲“這大侄子是真穩得住,你哪怕虛扶一下也行啊。”

秦王:“皇上,臣還是跪著說吧,雖說為朝廷分憂是每個臣子應盡的本分,但臣子也需要師出有名才行。”

皇帝:“如何算師出有名?”

秦王:“請皇上下明旨,令所有臣子上繳家資!”

皇帝:“……放肆!”

秦王:“臣不敢!臣就是因為想說這話才跪的。”

皇帝:“……皇叔,你可真行!”

秦王苦口婆心:“皇上,若永安公是成相、或是譚相、抑或是洪國公,您可會對她說:‘交出你手裡的好東西,為民造福?’”

“……”皇帝語塞,半晌又反駁道:“朕又不是白要她的!”

秦王:“那皇上準備如何獎賞她?她已然貴為國公。”

皇帝:“呃……”

皇帝又自閉了。

獎賞什麼?

若是把楚清手裡的東西收歸國有,還不想落下強奪的口實,那就得賞。

賞金銀?

怕是楚清的家產劃拉劃拉,比國庫都要豐盈吧?

不然為何她想修橋就修橋、想鋪路就鋪路,眼皮都不眨;朝廷卻要為每一筆支出精打細算、整日朝議不休呢?

就算她沒那麼多錢,可她也不需要管疏浚河道、軍費武備、官員俸祿、宮廷消耗啊!

賞官職?

就是不想讓她有實權,才把她遠遠安置在永安府的!給她足夠的榮耀就夠了,還想要實權?

手裡沒多大權力都幹了不少事,若再給她權利,不得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