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族群都會有首領,羊群的首領叫頭羊,雞群的首領叫頭雞,人的族群叫族長,擔任行政責任的就是村長、里長,乃至知縣、知府。

能當首領的,必然有過人之處,比如見識廣、應變能力強、有組織力等等。

雲霧村的村長這方面相對要差一些,他此時已經跪倒在地哭上了,他媳婦滿嘴血汙地跑來給他鬆綁都不讓。

“你個敗家的婆娘,咱一村子的人都要讓你害死了!”雲霧村長哭道。

娶個婆娘太能作,頭頂上還有精明的族長,平日裡他覺得村長當得容易,村民們都聽話,可現在,他才發現自己就是個擺設!

“當家的!”他家婆娘嚷道:“你說啥話哪!咱們來了這麼多人,就是為了救你的,我的牙都被人打掉了,你竟罵我?!”

婆娘口齒不清,牙齒鬆動直流血,哪怕一點點小風經過牙齒,都覺得刺痛難忍。

跟這個小事精明、大事糊塗的婆娘說不清楚話,雲霧村長只能用肩膀抵開婆娘伸過來要解綁的手:“不想死你就滾遠點跪著!”

雲霧村長其實已經看明白了,對方這夥人,九成九真的是永安公!

他都看明白的事,他不信他們族長看不明白,那老頭心眼兒多得跟篩子似的,現在是故意裝糊塗呢!

那個小公子已經把今天的事兒定性為“言語不敬、衝撞永安公”了,那就是最輕的處分,最多打幾板子就完事。

而且小公子也警告過如果再鬧事,就要讓他們為私吞公家的採石場之事獲罪,這可就重了!

前者打幾板子,後者就得變成犯人,淪為賤籍。

可偏偏,他家糟心的婆娘跑來,攀咬永安公是被冒充的,還說他們是來抓苦力的!

不僅如此,他們村的族長堅定地把持這一藉口往死了作!

原本他這個村長挨幾板子就能解決的事情,如今變成什麼樣了?在官府眼裡,他們這叫造反!

雲霧村長以頭搶地,恨不能直接撞死算了。

雲安村長在旁邊卻直叫喚:“那誰,伱過來先把我繩子解開!你那男人,忒慫!都不如你們族長!”

雲安村長此時非常贊同雲霧族長的做法,既然錯,就得將錯就錯,錯到底才有一絲出路!

都這時候了,用膝蓋都能知道對方必然是永安公了,但我們是老百姓嘛,見識少,就是不知道怎麼了?就認定你們是山匪,有啥不對嗎?

老百姓是不敢與官鬥,但你們是官嗎?怎麼證明?

你不能證明你是官,可一看我們就知是老百姓、是弱者,弱者,如何能欺負官?

而且我們這些老百姓是為了打擊假冒永安公的山匪,才如此拼命的,永安公最多也只能認倒黴吧?

再說,不知者不罪,不是嗎?

她永安公不是個女的嗎?女人不該善良、慈悲嗎?

若是她還要抓為她聲譽去戰鬥的老百姓去坐牢,那就是不體恤百姓!她永安公名聲就臭了!

越是貴人越注重聲譽,不信那娘們兒不為她的聲譽著想。

永安村長偷眼看看楚家人,又低聲而且急切地催促雲霧村長媳婦:“你快點,趕緊給我解開!你家男人指望不上,不得我帶著你們村把今天的事兒平了?!”

楚家人都在注視前方戰況,沒人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