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可真是來著了!

百姓覺得這是自受災以來,不對,是自打這輩子以來、過得最高興、最榮光的一天!

先是一次性見到那麼多穿官服的人,又見到永安公的儀仗,之後那幫當官的對著他們這些老百姓又是許諾又是下保證,永安公還親切地稱呼他們“父老鄉親、兄弟姐妹”……

這還不算,一會兒還能參加永安公義子女的認親儀式,還能吃上永安公家的認親酒席!

他們已經小半年沒吃過細糧、甚至連飽飯都沒吃過了。

儀仗隊護送著三個孩子和吳秋生的母親、妻子上了山,那個三十多歲的男子跟著也上了去。

卓耀派人下山,維護山道上的秩序。

這條山道本是野徑,不寬,是由裸露的樹根、深嵌在地裡的石頭等自然形成的小路,雖然走起來有些磕絆,但總是夠硬實,比兩側草叢裡行走要容易些。

老百姓想湊近了看熱鬧,他們猜,那幾個穿金戴銀的孩子,能被國公爺的儀仗隊護在中間,應該是永安公的義子女,便緊緊跟隨儀仗隊。

但是儀衛怎會讓他們靠近,便一部分分列兩側進行隔離,其他楚家的護衛們則負責開路和斷後,同時對著這些百姓“虎視眈眈、嚴防死守”。

都是曾經當過流民的人,知道流民們並非十惡不赦之人,可是失去家園、失去土地、流落在外後,過去曾遵守的規矩、禮數都淡漠了,甚至故意遺忘掉。

因為淪落為流民,還遵紀守法不爭不搶遇事禮讓,恐怕會成為最早變成路邊餓殍的人。

如今他們還沒有完全“恢復”當一個“良民”的習慣,一個個看熱鬧不嫌事大,你推我搡、前擠後擁,很是混亂。

所以楚家的護衛相當警惕。

自家老大可以親民,但他們絕對要保證老大的安全。

這時候就看出甘來的作用了。

這妮子二話不說,凡是被她瞧見往前湊合、或者在山路上橫衝直撞想盡早爬上去湊熱鬧的人,都被她一把揪住,然後丟到兩側林子裡。

爬山的時候橫衝直撞,萬一造成成片摔倒、踩踏的危險怎麼辦。

幾個孩子都上了山,張二妮也與秋生團聚了,秋生一一問候過娘和媳婦,把視線轉向那名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聶二哥,我給你介紹,這是永安公!”

“學生拜見永安公!”這位聶二哥對楚清行躬身大禮。

“不必如此多禮。”楚清抬手,示意這個男子免禮,同時打量他,感覺有些眼熟。

這人身材中等,偏瘦,白淨,蓄著山羊鬍,髮髻不怎麼豐滿,人看起來有些文弱,可雙手卻青筋暴露,顯然是個出過大力的人。

“嬸子,您還記得他不?他是聶先生的二兒子!”

“聶家二郎?”楚清使勁兒看了看面前之人,多年不見,都忘記他的模樣了。

“我求聶二哥做我的師爺!”秋生說道。

“學生連考三次,勉強與秋……吳知縣同屆中舉,可卻在榜末,自知再考無益,幸好吳知縣念舊,給了學生一個職位。”聶二郎說道。

楚清明白了,秋生這是吃水不忘挖井人,自己跑到楚清這邊報答恩情,同時也報聶先生輔導課業的恩情。

聶先生起初對小寶不好,可後來沒少跟著小寶各處教學,給楚家小子掃盲也是盡心盡力,其實人挺好的。

想到秋生的幸福縣是新規劃出的,縣衙班底還不健全,楚清乾脆說道:“秋生,你手下還有幾個職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