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張了張嘴,口型做了一半,好歹沒出聲音,算是保住點面子。

探馬:“一地小彈坑,都不大,也就菜盤子那麼大吧,可是那裡躺了一地人,都死了,不過多數都是囫圇個的屍體;

還有六輛馬車,車上原本裝的都是饢餅,結果撒的滿地都是,應該是來給送飯的小隊,被咱的炮給轟地上了!

俺們一看全給撿起來了,現在糧食多緊張,餅子可不能浪費!”

皇帝鼻子快氣歪了,正聽著起勁兒,結果聽到什麼了?一群當兵的不幹正事兒跑去撿餅子,一堆民夫倒是推著火炮追蠻子?

探馬小哥吧唧了下嘴巴,彷彿提到餅子就覺得太乾:“沃斯蠻子總說缺糧食,俺看他們伙食好滴很!

他們還有麥面饢餅吃,俺們吃的啥?俺們吃的是鹹菜粥!人家還有乾的吃,俺們半個多月都喝稀的!

對了,能給口稀的不?渴死俺了!”

待又灌下一碗雞湯後,力氣好像又充足了些,接著說:“扯遠了,還說回放炮,這時候俺們距離沃斯蠻子也就六里多地,可就是看不見他們;

因為啥呢,那片地不是平的,中間有些高,是一道橫向的坡壟,他們就在壟後;

俺們往前又推進將近二里地就不敢再前進,萬一他們騎兵一個衝鋒過來,俺們這才千八百人,不全交待了?

可不前進又看不到他們,咋打?

話說前後腳,五百門炮全都運到了,臨洋侯家的那個家丁就讓架迫擊炮,一字長蛇陣地排開,這次炮筒子幾乎快正對著天了;

完了不用俺們將軍下令,那個家丁把手掌往下一劈,哐哐哐哐,又是一頓轟!

你們猜咋樣?算了,你們別猜,別說你們猜不到,俺們當時都以為自己長了雙假眼珠子!

你說那炮筒都快垂直指天了,俺們都以為放炮不得炸死自己?結果,那炮轟轟就在那坡壟後面炸了!隔山打牛啊!

這一爆炸,緊接著就起火,原來,那坡壟後面是他們的糧草,讓俺們的炮給燒著了!

他們利用地勢和糧草、還有火藥和石塊,圍出一片比較擋風的區域給他們首領安置帳篷,

哎喲喂,沃斯人哭爹喊孃的動靜喲!隔著好幾裡地俺們都聽得見!”

其實聽到這兒,基本也就知道最後的結局了。

一道橫坡,另外方向便是糧草和火藥,糧草燒了,得救火,又怕火藥那邊也被轟炸,還得冒險搶救火藥;

另外,十萬大軍的馬匹,就算受過訓練,連火圈都敢鑽,可是它們的主人率先慌亂起來,馬匹還能保持鎮定?最後還是驚了馬群。

探馬小哥最後總結道:“總而言之言而總之,這次‘軍演’很成功,到現在邊關城門外七里半的地方還都是俺們將軍在駐守。”

這七里半,按說都是荒地,有啥好駐守的,回城門關就不行?

這裡有個緣故,當時沃斯人糧草盡毀、人仰馬翻,為了保證不點著他們的“飛火面兒”,不得不撤退六十里。

百家興便指著那道坡壟對裴將軍說:“城門到這兒,七里半;別看七里半不大,那也是臨洋侯打下的疆土,大宣從此邊境線東擴七里半,守不守得住,裴將軍,這就看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