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戰馬都在拼命奔逃,彷彿只有不停歇的奔跑才能證明它們還活著、還存在。

沃斯王再也無法控制再次發瘋的馬群和士兵,他揮起戰刀砍殺了數名倉皇亂逃計程車兵,也無法阻擋大軍的潰散。

有沃斯騎兵控制不住戰馬瘋跑,索性調整馬匹方向,朝大宣軍隊馳來,抱著同歸於盡的決心,誓要將那個打著“楚”字旗號、發著女子聲音的人砍殺。

算他們幸運,他們正好在幾門炮同時裝填彈藥時衝殺,炮彈沒有及時阻住他們。

也是他們不幸,祥子趁著裝填炸藥包的間歇衝到前方,一顆手雷投擲過去!

楚家小子們有樣學樣,但凡有衝殺過來的,不是放箭,就是嘚瑟著衝到前邊扔手雷!

馬達氣得在後方大罵:“這幫孫子,不要命啦!”

楚清也氣得大吼:“不要往前衝!”

那可是沒良心炮啊,對你們也不見得有良心。

炸膛怎麼辦?炸藥包投擲距離近了怎麼辦?!

楚清與她的“楚家軍”並沒有提前演練過,只有戰前的交代,全憑一腔熱血、和相互間的默契,就這樣上了戰場。

好在有半數老兵在其中,能穩住陣型。

只是,裝填火藥和炸藥包,不但需要手速,更需要掌握引火藥的分量,還要克服不時的西北風吹滅引信。

所以,雖有五百門炮,卻做不到有序發射;又因為是滑膛,更無法預料炸藥包的軌跡。

祥子他們這種穿梭在炮筒前方的做法,簡直是拿性命當兒戲。

明明弓箭射程更遠,他們等著弓箭手放箭就好,卻偏要往前衝,就算不被炸死,也有可能被自己人的箭矢射死。

炮火在戰場上的威力,讓所有人熱血沸騰,紀律向來不嚴謹的“楚家軍”更是不管不顧、無組織無紀律。

烏合之眾就是烏合之眾,楚清一氣之下,把馬鬃給薅下來一撮。

幸好她的馬一門心思看人裝填彈藥,看懂了,馬就不會害怕,所以後脖子少了幾根毛,它沒注意到。

冬季用來禦寒的耳包,楚家小子今天全都戴在頭盔裡,把耳朵包得嚴嚴實實,楚清的叫喊,他們根本聽不到。

“轟!”“轟!”“轟!”“轟!”

厚重的炮聲混著尖利的手雷爆炸聲,如同敲醒沃斯軍隊的喪鐘,也如同給大宣軍隊奏出重金屬交響樂。

三輪密集的炮火轟過,祥子在邊上已經不再喊“殺”,而是扯脖子狂笑:“哈哈哈哈哈!”

楚清一把拽過他的韁繩,把楚家戰旗交給他,向他發出命令。

祥子依舊收不回哈哈大笑,只是間歇換氣時插空問一句:“你說啥?”

氣得楚清上手敲他的頭盔,祥子這才趕緊把頭盔裡面的耳包推開:“老大,你說啥?”

“趕緊找馬將軍,這時候不搶馬,等啥呢?!”楚清對著他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