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咱家侯爺總算回來了,侯爺平安回來啦!嗚嗚……”

哎——這就接洽上了嘛!

村民們擁著臨洋侯一行人進村休息,村長親自帶著卓耀去縣衙。

魚籽醬作坊的小子們“欣喜激動”的圍著楚清噓寒問暖,其中兩個溜走,去當地密偵司理事處通知一聲。

楚清在漁村吃了一頓熱乎乎的早飯,然後在村長家有些禿嚕毛的狗皮褥子上美美補了一覺。

到中午的時候,村子裡喧鬧起來,楚元過來幫楚清把頭髮扎整齊。

別說,楚元這些年可算把梳頭的手藝練出來了,雖然只會綰男子髮髻這一個樣式,但是比甘來和楚清梳得都好。

楚清常感嘆,這些年身邊也添了一些女性,比如大宮女們,女護衛們,還有楚家小子們的媳婦,可真正能跟她東奔西跑、也能讓她放心帶著東奔西跑的,唯有甘來一人。

女性的體能限制,以及思想的自我束縛,均不能跟上楚清的步伐。

對於楚清來說,她自己比男子活得都累,楚家人一向是女人當男人用,男人當牲口用,真不能和別家高官顯貴相比。

可就唯獨甘來這麼一個百無禁忌、體力還好的女性,還是個比楚清活得更粗線條的人,梳頭髮這種事情,真指望不上她。

楚元在梳子上沾了些村長婆娘的桂花油,把楚清所有的碎髮都粘住、梳進發束裡,瞬間就是光亮整潔,容光煥發,“爺”的範兒就出來了。

村長婆娘特別興奮:這可是臨洋侯,侯爺哎,用她的桂花油呢,一點都不嫌棄,這是多大的臉面。

她可不敢給人家梳頭,只敢在外圍當個打雜老媽子,給端個洗臉水、做個飯而已。

那楚元也是能裝,自己的小頭髮就梳得溜光水滑,長得又精神,標杆溜直往楚清身邊一戳,可給楚清提氣了,一看就是侯爺身邊的得用之人。

楚元問道:“外面怎麼這麼吵?”

村長婆娘趕緊回話:“是府衙郭大人和縣衙唐大人、還有個不知是什麼官爺,帶了車馬進村子,我家老頭子去給引路了。”

臨洋侯安坐於村長家簡陋的堂屋,等待知府和知縣以及密偵司理事處的人到來。

咱是侯爺,譜兒可以擺足,沒人敢說啥。

蒙原知府郭正彪等人從進村這一路,就已經聽說了如下內容:

早上天還黑著,村民就發現了臨洋侯的船,一看便知臨洋侯寧可在外面忍餓受凍,也不肯擾民。

若不是有早起的漁民去檢視海冰情況,發現了臨洋侯,恐怕臨洋侯會一直等到天光大亮才會進村,所以,臨洋侯愛民如子啊!

這是村民們的說法。

從沒見過侯爺這麼大的官,村民很興奮,因為這個侯爺,又來了這麼多官老爺,村民們更想表現表現。

所以這一路,村民們還想多說,還不敢多嘴,就當啷一下子來一句,噹啷又一下子來一句。

可村長心裡不太有底。

他使眼色不讓村民具體指出“檢視海冰情況”、發現臨洋侯的漁民,村長心中祈禱:“希望臨洋侯忘記此人、饒他一命吧!”

然後再向官老爺們報告:村裡人已經招待侯爺用過早飯,臨洋侯平易近人,和村民們吃一樣的飯,還誇好吃。

村長的意思是:我們接待臨洋侯了,但是不知道官府天天要求上報外來人是個啥意思,對那個女侯爺是個啥態度,所以也沒給弄太好的東西招待。

要是你們當官的有啥說頭,別牽連我們,我們只管給招待飽,可沒管讓吃好。

“臨洋侯正在補眠,也不知道醒了沒有,”村長給引路:“這裡就是小的家,大人們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