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覺得水源就在附近,可那兩個老年人的聲音卻讓她決定先尋到人,因為他們提到自己了。

什麼叫楚清搞得島上人多?關他屁事了?他誰啊?嘴咋那麼大!

楚清又累又渴又餓,還惦記家裡一群人找不到她著急,尤其兒子還等她回家呢,這下情緒就上來了。

她帶著一股惡氣就朝聲音方向奔去,沒注意到此時遲鈍現象突然消失了,她走得極快。

楚清走得快,但是腳步卻輕,不知對方有多少人,還是慎重為上。

在又一次拐彎後,火把燒盡,四周一片黑暗。

楚清終於看到一扇石門,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因為那門看起來和粗糙的洞壁沒什麼不同。

要不是因為虛掩著,有光亮從裡面透出來,楚清是絕不會看出那裡有一扇門。

老婦的聲音又傳出來,聲音聽著老,可中氣十足:“咋不怨你?咋不怨你?

老孃早就說過,就因為你是老孃親生的,老孃才沒一棍子敲死你,而不是因為你優秀,老孃捨不得揍你!”

楚清已經湊近門口,透過門縫向裡看去。

這是一間極大的洞室,以楚清的視角,看到裡面至少有三層樓高,視線受阻,她只能看到很窄的一條。

可就這一窄條,她看到洞室內有一面由鈣華堆*形成的“牆”,直通洞頂。

洞頂垂下一簇簇鐘乳石,在火把光的折射下,有的看起來潔白勝雪,有的淡黃如奶油。

它們長短不一垂掛在洞頂,如同掛滿流蘇的水晶吊燈,與那一壁牆的鈣華堆連為一體,拔地撐天。

而那鈣華堆成的牆壁,起伏不平,既像海底的白珊瑚,滿滿敷結與洞壁上,又好像浮雕般,形成一片雪山瀑布霧凇的白色景象。

這片絕美的鈣華堆閃閃爍爍,如點點星光,分外奇幻。

而其它的洞壁則如楚清身邊一樣,是灰突突的石頭顏色。

“得了吧!我絕對是您撿來的!就衝您拿那麼粗的大棍子打我,我指定不是您親生的!”老丈的聲音響起。

楚清都快把眼球轉到極限了,恨不能讓它們進化到能拐彎,才看到那面鈣華牆下,有位滿頭白髮的老嫗,拄著根手腕粗的棍子,正呼哧呼哧喘粗氣。

聞聽老頭這話,提起棍子就奔著一個方向過去:“行,不是我親生的,那就揍死伱算了!”

於是乎,楚清不用費勁就看到一個頭發亂糟糟、鬚髮皆白的灰衣老頭抱頭鼠竄,嘴裡嚷著:“又來!說不過就打人!”

滿頭白髮的老嫗抄著棍子看似追得踉踉蹌蹌,可那棍子看起來不輕,但每次揚起,那老嫗似是不費力氣。

“別別,別打別打,”鬚髮皆白的老頭抱頭蹲下:“娘哎,您還真捨得打死我啊?您現在這不跑得挺快,也沒摔跤嘛!”

老頭兒被胳膊肘遮住的臉上,卻是狡黠的笑意,如同任何一家調皮搗蛋的小孩兒,把母親氣個半死,然後他還得逞地偷笑。

這老嫗頭髮也全都白了,卻不似那老頭兒那樣雪白,而是白得發黃,像是陳年的棉花,絨而細碎,眼下,被累出的汗水貼在臉頰上,讓皺紋顯得更深刻了。

“混蛋玩意兒!”老嫗倒是真沒把棒子敲在兒子身上,只是重重頓在地上拄著,呼哧帶喘地說:

“現在怎麼辦?人就在洞裡,好懸沒死了,要不是老孃出手得快,她就得被淹死!要不也是被蟒蛇絞死!

還有,這一會兒能動彈一會兒不能動彈的,這島要崩了咋整?

老孃早就說過,時代不一樣了,不能隨便把人弄過來,你看看,如今被你鬧得,咱娘倆都快沒地方待了!”

“那是我弄過來的嘛。是我弄過來的嘛!”老頭站起身,可算是看她老孃不打算揍他,膽兒又肥了起來:“是她們娘倆自己來的!”

誰能想到,那老嫗還在大喘氣呢,卻一點兒也不耽誤她又把棍子抄起來,就敲在老頭兒屁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