惦記楚清的不止是文臣,連武將也是如此。

並非全大宣離了楚清就不行,也不是沒有楚清就沒人能對抗沃斯國,楚清又不是太陽,還沒那麼大本事。

平日武將似乎並不反對楚清,一來是看在洪國公的面子上,二來則是,武將更佩服強者。

楚清在他們眼裡,就算稱不上強者,至少也是女中豪傑。

但如今不同。

要說與沃斯開戰,不是不能打,真打起來沃斯佔不到便宜。

他們是可以用投石車投擲火藥彈,也不會有炸傷自己隊伍的顧慮,可射程不夠卻是他們的短板。

即使“沒良心炮”再如何沒良心,射程也遠超投石車;就算打出十炮,有四炮炸傷自己的兵卒,但是從雙方傷亡相比,怎麼也能自損八百之下而傷敵超過一千吧?

可是,穿鞋的不愛跟光腳的幹架,是為啥?

因為投入成本不一樣。

若是投入軍力、軍費、時間,但卻沒有預期的回報,這就是沉沒成本;若害怕失敗,繼續往裡投入,這就是沉沒成本陷阱。

沃斯國就沒有這種顧慮,他們打贏了,就等於贏得天下。

能站在朝堂之上的武將,絕非文臣鄙視的那般“無腦”,那些也都是在一場場政治鬥爭中立於不敗之地的人,豈會真的頭腦簡單。

平日文武相爭,無非是為了各自的朝堂地位;而文強武弱,表面原因無非是因為戰事少,國家對軍隊的需求顯得不再急迫,邦安的基礎上,治國更為重要。

本質上,顧忌武將手掌兵權而篡國的成分更大。

但是,手掌兵權,什麼是兵權,就是指揮、調動軍隊的權力;而軍隊裡什麼最重要?兵卒。

如果一場戰爭造成的傷亡過大,兵都沒了,將不就成光桿司令了?那兵權還如何體現?

上一次楚清把沃斯王打退,為何文臣閉嘴不肯說一句好話,武將卻個個拍手稱讚?

就是因為敵我傷亡比例懸殊。

所以現在如此“人心所向”,其關鍵在於,如果楚清能站出來,將起到成本最低、收益最高的效果。

站在朝臣角度、從以往經驗來看,楚清通常是自掏腰包“搏名聲”。

雖然朝臣們從沒讓她博到什麼好名聲,但是自掏腰包解決問題的能力,楚清不但有,她似乎還樂此不疲。

楚清樂此不疲的事兒多著呢,其中最大一條就是“養成遊戲”。

別看她看似被擠兌的被迫在大宣之外建立容身之所,可她依舊樂此不疲,把一個落後的海島,建成一個比大宣還要先進的小國,不香嗎?

多有成就感的事兒!

楚清讓“來啊”給回的信中,不但告訴了今天海是什麼顏色,更是交待百家興把玻璃廠和水泥廠的股份,從小寶名下再劃出一部分,分成二百份,給尚在沃斯擔任密探的弟兄們。

楚清都想好了,要是真到混不下去的那天,她的侯爵也保不住了,這二百弟兄肯定也得被密偵司逐漸邊緣化、直至完全取代。

到那時,弟兄們願意來島上更好,想葉落歸根也行,有楚清給準備的財產,還怕不能安穩過好下半輩子?

楚家資產人人有份,收益關乎每一個人,楚清給的配方足以保密到底,水泥和玻璃也必將成為大宣建設的必需品,就算朝廷想抄楚家老底,沒有配方,他們除了能繳獲一批成品,也得不到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