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賓客被楚清氣得說不出話,卻也一直都在關注巡按御史的態度。

他們不信,臨洋侯今天囂張的表現,巡按御史會沒有反應。

果然吧,巡按御史與臨洋侯說什麼了吧,別看多數人離得遠聽不到,但是瞧瞧巡按御史的表情,肯定是在斥責。

可……那位巡按大人是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就變了臉色?臨洋侯跟他說什麼了?

巡按御史被嚇得面色發白,他腦子裡不停轉動,希望找尋一條對方才話語中歧義的破解辦法,可是越想,就越想不出來,反倒覺得大腦竟空白一片。

這一急,冷汗就下來了。

二人說話聲音雖不算大,可也沒有刻意控制音量,故而離得最近的兩桌賓客還是聽到了。

他們兩桌現在是真後悔啊!

他們為什麼要偷偷把桌子一點點向楚清的主桌靠近呢?為什麼非要給大家造成一種楚清與他們關係親近的假象呢?

他們怎麼就以為這種操作,能讓他們家在這門婚事的競爭中佔得優勢呢?

現在可好,該聽、不該聽的,他們都聽見了,巡按御史不得恨死他們?

他們可才謀到這如今的職位沒多久啊!

巡按御史在片刻的失語之後,憤然起身:“哼!臨洋侯斷章取義的本事真是老道,下官佩服!下官還有公務,先行一步,告辭!”

語氣嚴厲,卻無不透露出外強中乾。

事態發展於己不利,三十六計,陳御史果斷選擇抽身。

不然還等什麼?解釋嗎?豈不是越描越黑?

巡按御史都溜了,在座各位不用確認眼神也照做。

還確認個什麼勁兒的眼神,不嫌丟人哪!

能甩個袖然後重重哼一聲再說句告辭的,都算有“風骨”的,更多人則是隻敢恭敬地比個作揖的動作,便匆匆而走。

而女賓這邊,也只能忍氣吞聲的行禮告辭,還得儘量把動作做到位,她們丈夫、兄弟、父親都不敢再叫板,她們還能如何?

尤其都是些婦人,其中還有那麼多女孩子,不好留下沒有禮數的聲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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淦州府城外三十里,黃家老宅。

老黃忠午睡醒來,感覺神清氣爽。

清丫頭給養的這個習慣真不錯,午間只小睡兩刻鐘,最多不超過半個時辰,果真渾身輕鬆不少,頭腦也不再昏沉,情緒也好。

“父親,醒了?”黃忠的三兒子黃照彥聽下人說老父親醒了,便過來伺候。

雖然他也不會照顧人,但老人身邊總得有個兒子陪著,才不會讓外人說嘴。

這可是回老家,老家的親戚們都盯著呢。

“父親,二堂叔領著他的親家來求見。”黃老三報告。

“不見!”黃忠皺眉說道,剛端起茶杯想喝口醒神茶,就聽到什麼堂叔什麼親家的,煩人。

黃老三:“可是……”

黃忠:“可是什麼?你堂叔我都不見,還見他親家?”

黃忠頗不耐煩。